至于母亲说明珠和承儿不认陆家,陆放荣也不担心。他若能活着回去,一定能把明珠的心哄过来。而且,他们黑暴营立了这么多功,他肯定会官升几级,也能给明珠一份好生活……
姜展唯听陆放荣又叫了“漫漫”二字,居然还把“明珠”也说了出来,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陆将军,我的岳母似乎跟你已经没有干系了,你不能再叫她的闺名,这于礼不合。还有,帮你给她带信都只此一次,更不要想其它东西。”说完,就起身走了。
陆放荣气得不行,望着姜展唯的背影大声说道,“你虽然是我的上峰,是我的女婿,但明珠跟我有没有干系,你还管不着。”
姜展唯站下,回过头来冷冷说道,“若有登徒子敢调戏我岳母,我会让人打断他的腿!”又坏笑了一下,说道,“陆将军的妻子虽然暴病而亡,不是还有小妾嘛,有想法找她去。不要老想着去调戏良家妇女,这样会被罢官的。”
说完,就大踏步地走了。
陆放荣气死了,大声说道,“我家漫漫跟她娘一样温婉贤淑,美丽聪慧,怎么找了你这么个嚣张蛮横的夫婿。我可怜的闺女,这辈子要受苦了。”
姜展唯的脚步顿了一下,没再理他,继续往前走去。
陆放荣气把脚下的一块石头踢得老远。女婿怎么能对老丈人这样,大不孝,真是大不孝。再想想,他若讲理孝顺了,也就不是姜展唯了
第二天上午,何承在前院上课,陆漫让人把去何氏请来,又让人去买牛肉回来做牛肉干,去同仁堂跟黄老师傅说多制些水杨散。
陆漫轻声跟小兄妹说道,“若这些种子能生根,发芽,开花,就能制出更多的神药。不仅能救你们哥哥,还能救更多的将士。”
卫嬷嬷说过,夜黄花应该跟月季花一样,都属于半常青灌木。也就是说,温度适合就能呈现常绿状态,温度寒冷时又呈现落叶状态。
天渐渐要冷了,十月之后,这花若放在外面就不会再长叶子。为了多制些水杨丸,最好把花放去那边的暖房。但这花又太宝贝,不放在眼前,万一被偷了或者被拔了怎么办。陆漫想着,到时候跟长公主说说,能不能在花房的最里面隔出一间小屋,专门放这几盆花。小屋不仅要上锁,自己还要派专人去看管。
这天夜里,陆漫居然梦见了姜展唯,梦见他坐在广阔无垠的草地上,静静地望着天空那轮明月。他的脸依旧冷峻,执拗,桀骜不训,脊背笔直,像一尊冰冷的雕塑,一如她见到他的第一面……
北地,姜展唯的确坐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只不过,他的背挺得并不直,微微佝偻着,伤口还有些痛。他的脸也不冷峻,嘴里衔着一根草,嘴角微勾似有笑意。
突然,月亮里的阴影幻化成了桂花树,树下似乎还站着一位清丽绝俗的仙子,那仙子长得跟漫漫一模一样。她手里抱着的不是雪白的玉兔,而是黄黄的小猫……
他咧开嘴笑起来,这样的月宫仙子很是有些好笑呢。
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过来,盘腿坐在姜展唯的身旁,正是陆放荣。
姜展唯没理他,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
陆放荣看到姜展唯望的这个笑极是诧异,因为他还从来没看到姜展唯这样笑过,这个笑容太过温暖。哪怕打了胜仗,或是黑暴营被谢大帅褒奖,甚至皇上来圣旨嘉奖他,他都没这样笑过。即使咧开嘴大笑,笑容也不达眼底。
在黑暴营里,陆放荣只比姜展唯低一级,是黑暴营名副其实的二号长官。他又是姜展唯的泰山大人,有了这两重身份,按理他跟姜展唯的关系应该非常好,还应该有绝对的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