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哑巴全正好有事去东诚,顺便把三条熟排骨送到清水庵。妙玉果然高兴极了,非要哑巴全喝杯茶再走,还说她知道哑巴全是布之高的好朋友好兄弟。
潭州出现所谓的采花贼,接下来的日子便成了潭州分舵的多事之秋,最后熊舵主竟丟了性命。哑巴全不能不为之着急上火寝食难安,同时觉得布之高与妙玉的私情似乎不太正常。
静惠遇难前的白天,哑巴全在街上地摊买点儿什么,忽然听到背后的人群中传来一句他熟悉的女人声音。他侧过脸,见一个穿得很花哨的女人,与一个苦力打扮的男人并肩而行,他立刻确定那个女人就是布之高的情人妙玉。哑巴全觉得很奇怪,一来他不明白妙玉一个尼姑干嘛要那么打扮自己?二来他搞不懂妙玉为什么和一个苦力亲密地走在一起?
哑巴全犹豫了一阵子上了路,远远地跟在妙玉后边。妙玉与苦力走到一家客店门前停下,苦力对妙玉说,你进去吧六把头正等着你呢。
应该说哑巴全身边的人,根本无法听清那苦力说的话,但哑巴全却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
哑巴全不能不起疑心,觉得按说话苦力的身份,六把头应该是苦力的把头,那一个苦力把头把一个尼姑请到客店里干什么呢,难道妙玉也是六把头的情人?
哑巴全突然一激灵,觉得问题不是什么情人不情人那么简单了,因为他想起把头这个称号,还是东磨坊中上层领导的职称。联想到他们分舵屡屡受挫,哑巴全头上出了汗,心也剧烈地跳了起来。他十分清楚,如果东磨坊的六把头来到潭州,肯定是冲着他们穿云派。那布之高找妙玉六把头也找妙玉这意味着什么呢?如果这两件事有其内在联系及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布之高在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善良的哑巴全前思后想,最终觉得布之高再怎么着也不会做可耻的叛徒,而凡此种种皆因妙玉是个养汉老婆而已。
若桐她们那晚地行动对下层是保密的,因此哑巴全一切都无从得知。然而当静惠的尸体在镖局出现,哑巴全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的错误。尤其得知全部战况后,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贼们对他们穿云派的每次行动皆了如指掌,肯定与布之高、妙玉及六把头这个三角关系密不可分。也就是说,布之高是个不折不扣的叛徒!
哑巴全“讲述”到这里,竟落下眼泪。过了一会他“说道”:“如果布之高犯了别的什么错,我也许会原谅他,可他要毀我们的家,我岂能容忍?就算掌门能饶他,我也不会答应!”
哑巴全喘息一会儿又“说道”:“布之高死有余辜,但他的家人是无辜的,等我把派里的事办好后,抽空回老家一趟,如果布之高的父母妻儿有什么困难,我会尽量帮帮他们。这么多年我吃家里的穿家里的,多少还攒了点儿银子。”
呼延泽学哑巴全而冲哑巴全竖起拇指,又对若桐说道:“若掌门,你们这个特别行动指挥使,不仅是个栋梁之材,还是个忠义之士。可喜可贺!”
哑巴全冲呼延泽比划起来,刘通翻译道:“胡先生你言重了,我哪有那么好。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是匹千里马,可沒有你这个伯乐,我还不得照样去做牛肉包吗?”
呼延泽笑了,后又严肃说道:“老全啊,我还觉得你如果会说话,你都能把皇上的女儿搞到手。”
若桐使劲瞪了呼延泽一眼,呼延泽忙正经说道:
“掌门莫见怪,我不就那点儿出息吗?”
在场的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