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猗和高腾一前一后径直向前,向皇帝陛下屈身行礼时,皇帝起身虚搀道:“皇妹快免礼!今日多亏阿猗奋不顾身,危急时刻力挽狂澜,否则朕现在岂能安然坐在此处!”
皇帝陛下都站起来了,两侧下方端坐跪坐的人也站起身来,一时间甚是有隆重感。
李猗垂首拱手道:“陛下过誉了!此乃微臣的本分!”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啊!”皇帝坐下后微微叹了口气。
这是自家祖爷爷说的话。
如今他已觉着他之前对李猗的猜忌实在有些不应该。
程元振躬身引着李猗在左边上首锦垫上就坐,李猗眉梢微挑,倒也没推辞,坦然就坐。
在座的品级都跟她差不多,虽说年纪比她大,可是她姓李。
李猗坐下后,便听羽林军大将军武梓,神武军大将军陈玄礼,以及龙武军大将军李静忠汇报军情。
城内战力这两天下来,已经折损了十之三,尤其是今日的守城之战,久未经战的京中诸军应对得左右支拙,险情百出。
最后武梓建议,还是从禁军中选十几名精锐,各带上天子诏令,乘夜从城北四门乔装以出,马蹄裹绵,潜踪隐迹,分散开来,各自北渡黄河,招河东的仆固怀恩南下勤王。
武梓的意思是放出那么多信使,应该怎么地都有一两个能够把诏令送出去吧。
陈希烈则说,万一在援军来之前洛阳就失守了呢?按这两天的情形来看,很不乐观,所以他建议天子北狩。
趁着现在城内的战力还没有被消耗掉,集结一切精锐,护着天子冲出去,北渡过河,过河之后就好打算了,一样可以召河东军护驾勤王,要么去蒲州西渡过河回长安,要么去北都太原。
而且那时候诏书就可以发的出去了,可诏令各地军队前来勤王平叛。
这个主意看起来确实不错,皇帝沉吟不语。
李猗提醒道:“叛军留下城北不围,焉知不是陷阱?”
围三阙一实为陷阱的例子,也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