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月,生活条件好的士绅阶层,四五十岁的人看起来依旧是人过中年的样子,可是平民们,四十多岁的就是十足的衰老沧桑的老祖父了,能否活满五十岁就看运气。
西边空地上,年龄不足十六的少年们亦有一百多个。
李猗对安思顺道:“这四百多人,发放盘缠,让其归乡吧!安将军以为如何?”
安思顺自然点头同意。
纵然见多了尸山血海,可是并不想造这种孽,这寒冬腊月的,这些人光路上行进恐怕就会倒下不少。
接着李猗又把“年不足十八岁,以及年满四十岁的”分出来,归到辎重后勤队列里去。
这么一调整,剩下的算是正经士卒堪堪二千人。
李猗对安思顺道:“安将军,凑合着用吧!尽力而为,也不算丢脸!毕竟,有不少人就想看你我丢脸,就想看你我反目,不是吗?”
安思顺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位殿下这么直白坦率,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末将必定尽力而为,不叫人看了笑话去!”
李猗又指着身后一名参军吩咐道:“去写个折子,就说缺人!记得写上梁国公府的武植将军,聪明能干,颇有将才,本座很欣赏他,要他来军前效力!”
秦暖讶然:“姑姑,你要武植那蠢货来干嘛?添堵吗?”
李猗哼了一声:“我心里不痛快,把他弄到眼前,每天揍一顿解解闷,不行吗?”
好主意!
秦暖噗嗤一笑:“姑姑都这么说了,肯定他们不答应的!”
“那就恶心他们一下,叫人骂他畏难怕苦,贪图享乐,乃国之蠹虫!”
安思顺又忍不住微微一笑:熟悉的纨绔风,直白坦荡,他曾经在军中见过不少,他愿意和这样的人共事。
那参军立刻回帐去写奏折,写完了呈给李猗,李猗改了几句,誊抄一边就叫人送到政事堂去。
武植自然是没有来,但是朝廷还是应她的要求调拨了人来。
程钧。
李猗坐在大帐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前来报到的程钧,问道:“你怎么得罪人了?”
程钧没想到李猗这么直白地戳人,尴尬一笑:“之前,武家有意让我与他家九娘议亲,我娘找借口推了……
“前次史思明叛乱,兵围洛阳前夕,我正好从虎牢关回来,虽然是告假归家,可后来还是被人参了,所以我被削职在家。现在重新启用,让我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