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举动,端的是让人大出意外。
堂堂万岳天宫太上长老,凌虚三重化识高手,竟然选择了退避和逃亡。
他的行止,就连列位长老都不敢相信。
“向东河,你在干什么?”曹空竹伤势极重,可这时也极是不满向东河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万岳天宫只有战死豪杰,没有落荒丧犬,此行不是给万岳天宫抹黑吗?
哪知道,向东河理都不理,绝尘而去。
风绝羽为了找他,不说费尽了千辛万苦也差不多,哪肯让他如此轻易的逃脱,向东河起身之时,便已追了上去。
曹空竹见状,兀自愤恨了起来,大喝一声道:“列位长老,今日即便战死,也不能让风绝羽毁我万岳天宫的名声,大家一起上。”
这般喝声到是能提士气,而那些千虹山的长老也是骨子里极傲之人,闻听之下便有些慷慨负义的味道,一个个趋身杀来,打算舍身取义。
被这七人这么一挡,风绝羽眉头稍紧,不得已催动六合炼火,一股股澎湃的真元仿佛长江大河似的决堤而去,掌劲一开,天空上尽是万般掌影,这掌影又夹杂着阵阵炽烈之炎浪,顿时将七大长老包裹在一片怒漩之下。
“砰砰!”
稠密的轰鸣声此起彼伏的传来,一声声惨叫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响起,风绝羽的动作之快,已经达到了举重若轻的地步,旦凡在场众人,没有一个可以看清他的动作,在这浓烈的炎浪掌势之下,竟似大片火雨由九天降入凡尘,频频挥出皆是以骨骼碎裂的声音回应过来,听的黄尊、张道扬等人心脏狂跳。
短短的盏茶功夫,硝烟弥漫,而那追击与阻挠之势却是渐渐的平缓了起来,最后一声轰鸣响过之后,曹空竹再次倒射而出,等到烟硝散去,众人方才发现,那七位老者已有过半死于非命了。
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曹空竹、海鸿涛,二人狂咳鲜血、身上大小伤患各有七至八处,皆是被肉掌拍陷、内脏俱毁,风绝羽神情冷酷,走至二人面前,凛然的目光当中只有无情的恨意。
凄凄的看了二人一眼,风绝羽撇嘴道:“千虹山众老到是忠义,不过这也是你们的下场。”
曹空竹深知必死,怒极反笑道:“哈哈,风绝羽,你休要以为杀了我们就可以颠覆万岳天宫,我等之仇自会有人找你还报,风绝羽,有种杀了我们吧。”
“成全你……”风绝羽几乎跟没听见似的,目光对准了向东河离开的方向,食中二指一并,在身前扫过。
剑指一掠,曹空竹和海鸿涛齐齐断喉而亡。
博望山顶落针可闻,风绝羽丝毫不显急燥,神识一放,遍寻四野,片刻之后,嘴角轻轻一弯:“向东河,我看你能跑到什么时候?”说着,他回头看了看龙焰,道:“龙焰,跟我追。”
话音落下,风绝羽长身而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龙焰身边还护着龙啸天,带着如此庞然大物,却是想动都动不了,他想了想,最终将目光转向了张道扬身上,举着龙啸天的龙躯飞到半山腰,轻轻放在地上,随后用着威胁的语气对张道扬道:“麻烦看着他,出了问题,拿你是问。”
博望山口,四野俱寂,日光洒在宏图热土之上,缓缓波动着残虐的光辉,似与此地发生的景象融为一体,那数道岩柱当中,一道人影如同战神般令人心生余悸。
一掌败北千虹山两大长老,风绝羽足以傲视群雄了。
刹那间的变故,连同黄尊、张道扬在内的众人皆是流露出一副木讷的表情,他们的目光中透着种种难言的苦涩。
这个风绝羽,自打在宏图大世出现便没有经历过什么好事,每每传来有关他的消息,都是被某某势力追杀,逃到何方何处的传闻,其修为在早以前便是低的不能再低。
可就这种不被所有人重视的程度之下,他一步一步的超越,最终还是站在了宏图大外围武道的巅峰。
那一掌,看似飘渺无力,当中蕴藏的恐怖破坏力却足够让人叹为观止。
即便是张道扬、黄尊之流自认也无法做到这一步,何况此时的风绝羽仍旧于空中屹立不倒,就好像曹空竹和海鸿涛的掌劲剑芒仿似孩子玩笑般的捶打一样。
这是什么概念?
化识七重的实力达到两人以上,基本就可以与凌虚一重一较长短了,哪怕最终也无法取得胜利,但至少不会败的如此狼狈。
可是在风绝羽面前,曹空竹、海鸿涛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土鸡瓦狗,甚至连土鸡瓦狗都不如,这便让人想到,风绝羽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人。
从凝真到凌虚,他所用到的时间只有短短数年……
“太可怕了。”黄尊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揪住,心脏都在一刻之下有着停止跳动的感觉,要不是亲眼所见,黄尊万万不敢相信,天下间竟然有人在短短几年之内就能修炼到这般地步。
说话的功夫,黄尊微微抬起了一只手掌,向着身体一侧微横,将其身后追随而来的器族长老们逼退数步,并用着警惕的语气,说了一声:“大家退后,莫要插手。”
插手?
器族从老共达五人,听闻此言,纷纷摇头苦笑,他们心说:你让我们过去,我们也不会过去啊,现在过去跟找死有什么分别。
张道扬也是向后飘退,不大一会,众人退至了山腰,虽然距离有些遥远,但他们却是知道,这是最安全的距离,天知道风绝羽和向东河打起来,究竟能波及多大的范围,要是站着不走,就会被乱窜的真元气劲拍死,也是自找的了。
不过这两大皇族的高手纷纷退到半山腰时,方才各自看了一眼,心生惭愧的滋味。
先前他们并没有考虑的退后,的确是因为被风绝羽的修为吓的不轻,但他们好歹也是宏图外围有数的高手之一,等级修为的排位也是名列前茅,之所以退后完全是因为害怕,那么这般举动却是丢人至极了。
尽管如此,众人也没再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这种层面的交锋,绝不是想插手、想近观就可以的,一旦被搅进去,那就是一个生死各安天命的下场。
张人儒眼中波光微动,视野中那修长的身影不自然的伟岸了起来,此刻的他当真是懊悔至极,要是早知道对方的身份,何苦因为嫉妒而语出不逊呢,这不是给蛮族张家一脉找麻烦吗?
他看了看张道扬,内心涌现愧疚的心情,揣揣不安道:“爷爷,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