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准备怎么办?”章元泽是个干脆的人,何况之前的大战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更加没有值得高兴的地方,并且现在问题变得更加的严峻了。
风绝羽脸上闪过一抹感激的神情,对章元泽说道:“章兄,此番大战,人困马乏,有什么事,大家回去从长计议。”他不愿多说,毕竟这里还有外人。
章元泽点了点头,风绝羽这才看向黄尊等人,他的脸上无喜无悲,冷酷无比,双手抱拳道:“几位,今日周南损失惨重,在下就不多留了,待到闲暇之后,再请诸位把酒言欢。”
说什么把酒言欢,无非是赶人走的拖辞,黄尊等人岂会听不出来,此见他们抱着观望的状态看过了整场大战,知道风绝羽的实力如今已经是外围数一数二,自然不敢多留,当即抱了抱拳离开了周南境。
随后,许凝中命人收拾残局,这一战下来,周南有近半的武者陨落,伤重之人更是无数,可谓伤筋动骨、大伤了元气,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
而与此同时,在天宫山顶大殿上,言德、宁瑶、殷从浮也回到了圣地宫宇之内。
千虹山诸老伤势不轻,但却没有离开,一个个神情落没的站在殿内,神情中无不是义愤填膺,尤其是宁瑶,一脸的怨愤和恶毒,在久久没有回音之后,失声问道:“师尊,为何不杀了风绝羽。”
言德面无表情,冷酷的沉吟片刻,才对下方众人说道:“今日一战辛苦大家了,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疑惑,但不敢抗拒,片刻的功夫走了个一干二净。
待到千虹山诸老离开之后,言德猛的浑身一震,噗的一声,口中溅出五步血箭,脸色苍白并颓废的退坐在天宫大殿的宝椅上……
这一幕,简直吓的殷从浮和宁瑶面无人色……
“师尊……”
“师伯……”
二人纷纷跑过去搀扶,言德低着头,发丝一时间凌乱了起来,无力的坐在天宫大殿的宝椅上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不要声张,我还死不了。”
“师尊你?”宁瑶吃惊了,在近百年的相处中,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言德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势,感受着言德身上不断散去的生命气机,宁瑶简直不敢相信那是她的师尊。
言德深吸了几口气,仿佛在垂死的边缘挣扎,一脸的冷漠和颓废的怅然道:“没想到,没想到,这个风绝羽竟然如此厉害,刚刚那一剑,老朽差点没能挡住,要不是老朽一时机警,恐怕我们今天无法回到万岳天宫了。”
朋友……
这两个字说出来,全场骤然又是一阵死寂。
以往风绝羽和周南的壮大是因为他那惊世骇俗的实力,但未必就可以达到无人敢惹的地步,须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前宁瑶出世便有与之一较高下的力量,如今言德复出,更加可以用非同一般的手段覆灭了周南武道。
可这一切都是按照常理推断的,倘若是以前,如此冤冤相报确在情理之中,风绝羽刺瞎宁瑶的双眼,言德必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然而当文松仁将“朋友”二字说出的同时,就连黄尊等人也知道,言德不得不重新衡量一下风绝羽背后的实力了。
仅仅一个周南境并不可怕,可怕是他背后的内围天门,这文松仁当即立断、毫无惧色的站出,已经说明那个所谓的火修门站在了风绝羽的背后,成为巨大的靠山,这一点就不得不让言德重新考虑要如何对待风绝羽,甚至周南境……
文松仁站出来的目的,也是看出来这个横空出世的老者拥有着众人无法抵挡的实力,万一他不顾一切的杀过来,风绝羽必定陷入九死一生的局面。
风绝羽是火修门的恩人,文松仁知道就算是自己死,也不能让他出事。
所以,文松仁站出来了,更加没有让风绝羽说上哪怕半句话。
其实他的心也是相当忐忑的,毕竟风绝羽杀了言德的师侄,又伤了爱徒的双眼,能不能吓走言德,他不敢确定,而且他知道,就算是把知勿才请过来,也未必是言德的对手,自己用的威慑的计谋无非是一种空城计……
不过显然,他唱的这一出空城计生效了。
当言德听到文松仁说到宏图内围火修门几个字后,脸色骤然就是一变,旋即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道:“敢问贵门门主高姓大名。”
“知勿才。”文松仁只说了三个字,没有提及知勿才的实力,佯装的不可一世态度,心里却是在打着鼓。
言德冷笑数声,方才说道:“看来阁下是打算趟这趟浑水了?”言德说着,目光微微一凝,仿佛化成凌厉的剑芒射向文松仁的双眼。
文松仁双目蓦地圆睁了起来,心知对方的目光中蕴藏着凌厉的杀机,很有可能伤到自己,但是为了吓走言德,文松仁连忙鼓起了勇气与言德对视了过去,四目相触间,文松仁只觉神识一荡,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了起来,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咬着牙退了一步,旋即冷漠站稳。
他在赌,赌言德不敢对自己下杀手,这就是宏图内外的区别,火修门虽不至于有着凌驾于万岳天宫的实力,但最起码先把这一道坎跨过去再说。
如此想着,文松仁挺直了胸膛,尽管头脑一直是浑浑噩噩的,但却没有表现出畏惧之意。
三息过后,言德果然将神识的力量收了回来,冰冷的哼道:“阁下虽来自内围,却也没有资格插手本门与风绝羽的恩怨,不过今日老朽可以给贵门门主一个面子,今天就留下风绝羽这条狗命,但此事不算完,一个月后,老朽会再来造访,届时倘若贵门还要插手,那就别怪老朽不客气了,从浮,带着瑶儿,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