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醉醒，已经是白天，睁开眼看见苏素凝坐在床边，而他睡在是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白色的被褥、白色的枕头。

张少楠撑了起来，头很痛：“我是什么地方？”

苏素凝笑道：“大粤华酒店，你喝醉了，苏决然开了个房间送你上来。”

张少楠抓脑袋：“现在什么时候？”

“上午十点。”

“我睡了十几个小时？”

“哦，是第三天上午十点，你睡了三十多个小时。”

“三十多个小时？不行，我要上个厕所。”张少楠很急，各种酒液在体内化成了水份，急需要排泄，他就因为这个而醒，他觉得恐怖，居然睡了三十多个小时，破历史记录了……

张少楠冲进厕所，十多分钟后才走出来。

“我好意外，对前晚的事情。”苏素凝说的是求婚的事情，她没看张少楠，在给张少楠整理衣物，新买的，从盒子里拿出来，递给张少楠说，“换了吧，我们还要出去办点事情呢！”

张少楠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张少楠的脑袋清醒了许多，亦舒服了许多，他和苏素凝离开酒店，苏素凝挽着他的臂膀，她笑的很甜，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出电梯时被别人碰到一下还笑着跟别人道歉。

苏素凝很开心，张少楠不开心，但能笑，虽然不完全发自真心，毕竟那也是笑容，洗澡时他已经想通，可能这就是命，对已经无法改变的结果亦只能欣然接受。

“苏素凝……”

“嗯。”

“我答应过你，等你病好跟你去旅游……”

“这个事情不急，我们有另外一个更急的事情要办，我看你是醉到一塌糊涂忘了……”

“什么？”张少楠一头雾水。

“装是吧？”苏素凝笑了笑，“行，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怎么装了？想不通，张少楠干脆不想了，专心开车。

以为要去吃大餐，没想到苏素凝就给他买来一个面包，以及一盒牛奶。很无奈，不过实在是饿，面包也要先吃。而在他吃面包的期间，苏素凝把他赶到副驾驶座，换她开车，最后把他载到一个大型婚纱摄影店门前。

“一个门口你觉得像什么？你有毛病啊？无论是什么条件你都得救冷面菩萨吧？别废话了，赶紧进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了！”苏决然说着说着骂了起来，“真他妈不是滋味，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这个门口，我感觉里面是一个世界，外面是另一个世界。”

“说的什么狗屁话，再不赶紧救冷面菩萨出来，判刑了就没救了。”说完，苏决然关了车窗，把车开进去。

张少楠也把车开了进去，和苏决然一起进了苏家，然后，张少楠被苏妙忠单独请进了书房。

“想清楚了？第一还是第二？”

“我能不能先见见冷面菩萨或者苏素凝？”实在无法决定，张少楠希望先见见她们，随便一个都可以，见了就会找到选择。

苏妙忠直接拒绝道：“在你告诉我选择之前，你什么都别想。”

“我选择了就能看见了吗？”

“告诉我选择，我带你去见，但你记住，不仅仅只是选择，包含许多内容，你不能告诉苏决然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协议之类，提都不要提，就算苏素凝自己知道，你都要否认，无论你的选择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影响到苏素凝。”

张少楠点头。

“说选择，不要婆婆妈妈，不要以为我随便就可以救一个人出来，我需要时间，越拖越没好处。”

张少楠终归还是做出了选择，第二个。

张少楠被苏妙忠赶出了书房，让张少楠到下面等，一小时后出发去看苏素凝。

可以见苏素凝了，可什么时候能见冷面菩萨？不知道，张少楠甚至很矛盾，因为见冷面菩萨那将是最后一见，苏妙忠说了，冷面菩萨出来，张少楠可以去接，但仅仅是最后一次，以后都不可以见，否则杀了冷面菩萨，说到做到。看张少楠拿着麦愣了好几十秒，苏妙忠小声说：“你哑巴了不说话？”

张少楠看了苏素凝一眼：“苏素凝，还是你来说吧。”

苏素凝点头，调整好情绪，接过麦开始说她近来躺在医院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回来的具体感受、感悟。

她用一种畅快的口吻在说，不过无论她说的多畅快，大家都觉得很悲伤，因为都知道冷面菩萨需要一个肾，在场的有半数以上都去做过配对，知道这个事情，更知道苏素凝的事情，两个美丽的女子几乎就在那一场手术里与这个世界告别。

“……最后，我要感谢大家，更要感谢一个人，只是很可惜，她今天没到。”苏素凝说的是冷面菩萨，“不过没关系，有大家在这里听我唠叨够了，现在我唠叨完了……”苏素凝把麦递给张少楠，“轮到别人接着唠叨了……”

张少楠刚拿到麦，苏妙忠就小声对他说了一句话：“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是的，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张少楠深吸一口气说：“人生很奇妙，如果要从这个世界上找出一个最奇妙的事物，我认为非人生奇妙莫属。

在人生里，我们会做许多事情，有些是愿意的，有些是不愿意的；有些是对的，有些则是错的。不论如何，那都是我们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份。我很庆幸，我的人生里有许多很好、很善良的朋友，我是个经常犯错的人，大家都能包容我、帮助我，甚至是一种几乎是不可能的帮助，我要感谢每个人，无论在场的，或者不在场的，只要是我的朋友我都要感谢。”

下面很沉默，听着张少楠说，很认真在听，除了一个人，何巧巧，她很怜悯的看着张少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