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被夸得老脸再红,默默在心里扇自己两嘴巴,却无言以对。二哥张昌仪沉默了半天,终于说话:“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此两句最佳!六郎今年方进学开蒙便能作出此诗,端是不错。”
为难二哥了,搜肠刮肚想出这么几句来夸他!
张昌宗默默擦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应,只是冲二哥乖巧的笑笑,装乖意图蒙混过关。不过,韦氏才不管那么多呢,听到最沉稳的二郎也夸张昌宗,喜滋滋的追问道:“二郎,这诗果真好?”
张昌仪道:“作为第一次所写的诗作来说,确实好。且,六郎才四岁,自然更好!”
韦氏欢喜的一拍巴掌:“好!二郎也说好,阿娘便放心了!”
张昌宗不敢置信的道:“那阿娘刚才夸儿子,莫不是在哄我?”
韦氏白他一眼:“为娘是觉得好,但是,为娘又不识文墨,也不敢确定,如今二郎也说好了,那定是真的好的,并非为娘自家夸自家。哎呀,阿娘的老儿子都会作诗了,为娘养大了你们兄弟五个,这还是第一次听儿子作诗,真真不容易!”
这话说的!张昌期赧然,张昌仪尴尬,张同休头一扭,直接装没听见;张易之……张易之正低头跟侄儿们玩的开头呢,完全没听见他娘说什么。
韦氏才不管他们,抬手摸摸发鬓,扭头看看外面,吩咐大嫂道:“芷娘且在家看着,我出去看看春娘回来否。”
说着,脸上带着笑,脚步匆匆的便出去了。张昌宗有些奇怪:“二嫂这下怕是连集市都还没到吧?阿娘这么早出去干嘛……”
话还没说完,看见二哥、四哥同情的看着他,猛然明白过来,满脸不敢置信,声音都吓得抖了:“阿……阿娘莫不是……”
张昌仪同情的看着他,点点头。张同休笑嘻嘻围过来,一把把他抱起来,拿头顶他的肚子,语气带着怜悯:“可怜的六郎,不用等明日,最多半个时辰,你的诗便能传遍左邻右舍了!”
张昌宗:“……”
卧槽!阿娘,你快回来啊阿娘!
张昌宗虎躯巨震,徒劳的伸着手,尔康手的姿势显得十分无力!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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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昌宗还想补救一下:“只怕做的不好,还是不念了吧?待先生品评后再念也不迟。”
话刚落,他娘一巴掌落在他肩膀上,爽朗的笑声响彻耳端:“这孩子,难道竟是害羞不成?”
阿娘你误会了,阿娘你想太多了!
张昌宗咽了口口水,扭头看看大哥、二哥,再看看母亲和大嫂、二嫂,全都围着他,他还只是个正太,被这么一群人围观,感觉空气都稀薄了!在这么被围观下去,应该会窒息吧?
大嫂热情的呼喊着:“文阳呢?速速过来,帮你六叔记一下!”
文阳被传了来,就着方才张昌宗练字的纸笔,磨了墨,眼巴巴的望着他六叔,等着他六叔的作品——
张昌宗:我感觉头脑一片空白jpg
“这孩子,莫害羞,速速说来!”
大哥笑着说了一句,二哥也道:“此是你第一次作诗,莫管好歹,能作出来便是极好的!”
这不就是在竞技运动会上,忽悠失败者“重在参与”的说法么?二哥不知道这句话完全不能安慰,听了只会更扎心么?
“大好男儿,莫要扭扭捏捏地,快说!”
张昌宗还在吐槽,被他娘等得不耐烦了,一巴掌糊脑袋上,不禁脱口而出:“江上一笼统!”
“嗯?!”
众人一愣。
张昌宗:“井上黑窟窿。”
“咳咳咳!”
二哥这是被口水呛到了吧!大哥的笑脸也瞬间僵住,唯有阿娘与大嫂、二嫂不识文墨,兀自兴致勃勃的催促着:“后面的呢?”
张昌宗已经放弃治疗了,破罐子破摔的接着念出来:“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