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云舒肚子里的宝宝没有太多的折磨妈妈,等到了生产时刻时,他便顺顺当当的生出来了,是个虎虎生威的小子。
护士细心的给孩子清洗过,用事先准备好的被子包裹着他小小的身体,递到王子言怀里:“恭喜,母子平安。”
王子言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快步走出产房,回到病房中,云舒的病房是单独的套件,位于医院最雅静的地方,王子言抱着孩子来到产房,那里等着一个男人。
玉笙箫穿着一件带着大帽子的外套,大帽子戴在头上,遮去半张脸,又卡着宽边大墨镜,如果不是对他十分熟悉的人,是绝对不会认出他是谁的。
“谢谢。”玉笙箫从王子言手中接过孩子,看着怀中这小小的,软软的婴孩,眼眶有些湿润,刚才,他经过产房时,听到云舒在里面痛呼,这个孩子,是她拼着命生下来的,是他和她血脉的延续。
孩子很听话,刚出生就能睁开眼睛了,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他的父亲,一只小手在空中抓了抓去。
“宝贝,爸爸爱你。”说着,玉笙箫低下头,吻了吻小家伙的额头,孩子的额头很开阔,有些像他,眼睛狭长而有神,也像他,鼻子挺翘,嘴巴红润,倒是像云舒。
玉笙箫说的话,孩子自然是听不懂的,王子言站在一旁,自然听懂了,这要多少的深情和无奈才能让这么一个伟岸的男人说出这样动容话?
她有些感慨,眼眶也跟着湿润了,当初,王子旭受玉笙箫拜托,请她去照顾远在普罗旺斯的云舒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愿意,一来,普罗旺斯也有妇科大夫,为什么非要长途跋涉的从国内找一个呢?二来,她要停下自己手头的工作,全心全意的去当一个全职保姆。
可是现在,她很庆幸当初听从的了王子旭的话,来到这里,结识了云舒,那样一个率真的女子,了解了玉笙箫和云舒之间的无奈和深情。
王子言一边抹眼泪,一边往外走,正好看到医生和护士推着推车把已经昏睡过去的云舒送回来。
她从医生手里接过云舒的推车,对医生和护士说:“我们来照顾就好了,有什么需要会叫你们的。”
拿人钱财,为人办事,医生和护士当然痛快的很,尹诺用眼神询问王子言,王子言点点头。
玉笙箫听到套房外面的动静,把孩子轻柔的放到婴儿床上,然后从王子言手里接过推车,把云舒推到病床旁。
松开推车,弯腰把云舒抱起来,几个月来,他每时每刻都盼望着这一幕,他们能够重逢,他能够将她抱在怀里,像现在这样。
怀里的女人脸色有些白,已经安静的睡着,额上的汗将头发浸湿,发丝散乱,一绺一绺的垂在鬓边。
一天,云舒刚买了一箱橙子,吃了一个,觉得酸甜可口,水分又足,便又吃了一个,吃第三个的时候,被尹诺看到了,她叉着腰,站在茶几旁,怒瞪着双眼吼道:“云舒,不是告诉过你这个时候不要贪吃吗?橙子吃多了孩子容易黄疸,虽然我没有印证过,但是好多人都这么说,你注意一下好不好?”
“哦,哦哦。”云舒急忙把橙子皮收拾到垃圾筐里,急急忙忙站起来,刚要往前走,忽然一捂肚子,小脸皱成一团。
“诺姐,我肚子疼,疼,啊,有水”,云舒惊恐的看向地面,地面上,顺着她的裤腿留下来一滩澄澈的黏糊糊的水,那是什么?
尹诺虽然是过来人,经历过这一幕,可看到云舒这样,还是难免心惊肉跳,她拼命的深呼吸,然后安慰云舒:“没关系的,是破水了,妹子,你快生了,我大外甥就要出生了,别急,没关系的。”
说完,立刻扯着嗓门喊:“子言,a,b,c——”。
然后,屋里的女人都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簇拥着云舒,王子言虽然是个妇科大夫,见过很多女人生产,但身边的人生产还是第一次见,有句话说得好,叫做关心则乱,她也有些风中凌乱的感觉。
“担架,a和b,你俩把云舒放到担架上,尹诺,你去准备住院用的东西,那些前些天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上楼拿上就好,c,你负责在家照顾两个宝宝,好了,我们不要慌,这是正常现象。”王子言深吸一口气,像叱咤风云的大将一般,指挥着几个女人。
恰逢赤练给云舒送东西,看到这一幕,立刻大跨步走过来,打横一抱,将云舒抱起来,对剩下的人说:“还愣着干什么?跟上。”
“哦哦。”尹诺看了看赤练,又回头看了看监控器的方向,心中叹息,似乎,赤练充当了玉笙箫该充当的角色?
玉笙箫从监控器里看到了这一幕,心里立刻挠心抓肺般的难受,他在地上急躁的转了几个圈,最后一咬牙,给凌寒打了个电话。
“我要去,不管你用手什么办法,请送我过去看一眼,就看一眼。”玉笙箫如此傲气的人,从来没有低声下气的求过一人,然而此刻,为了能见云舒一面,他把自己的身段放得低低的,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来请求着:“只要你帮我这一次,今后,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电话那边的凌寒听了玉笙箫的话,蓦地想起顾暖凄楚的脸,那个时候,他是多么狠心啊?结果,理智战胜情感,他弄丢了她,如今却收到了这情伤的后果。
他完全明白玉笙箫此时的感受,也非常愿意帮助他,虽然,帮助他会给自己惹来一大堆的麻烦,他还是愿意通过帮助他来相信,这世间,是有爱情的,至死不渝的爱情。
“好,我帮你,可是,你要知道,你身上责任的重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凌寒语气严肃的说。
“好。”玉笙箫这一字,重逾千斤,从这一刻起,他就已经彻底把自己和凌寒绑在了一条战船上,只能进不能退,否则,万劫不复。
深夜,云舒被送进了产室,云舒坚持要顺产,因为她听说,顺产的孩子由于是正常通过产道,呼吸系统要比剖腹产的孩子健康很多,也不容易得呼吸系统的疾病。
阵痛开始的时候,时间间隔还长一些,初时,云舒还有心思和尹诺子言开开玩笑,渐渐的,她就变了脸色,说话都有些困难,后来,她干脆疼的不能说话了,脸色惨白,痛不欲生。
人们都说,顺产就相当于把人的二十根肋骨齐齐折断,那是世界上疼痛的极致,尹诺是经历过这一切的,所以,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