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爸爸还会骗你吗?”
“好吧,那我可以跟她玩。”小家伙故作矜持的说道。
看着女儿那傲娇的小模样,顿时就逗得陈曦哈哈大笑了起来。
……
中海医学院附属医院,icu重症病房。
宁仲国换上一身病号服坐在床边,有些无奈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宁秋彤。
说实话,他早就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突然。
“秋彤啊……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去吧?你看爸爸平时也没什么大问题,吃饭运动都可以,没必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吧?”
看着女儿那一脸冰冷的表情,宁仲国的语气也不再向往常那样严厉。
那商量似的语气,仿佛就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正忐忑不安的迎接父母即将到来的责骂。
“不行,等你做完手术我们再回家。”
看着佝偻着背,坐在病床上摇头苦笑的父亲。
宁秋彤表情依旧冰冷,但她的心却仿佛在滴血一样。
爸爸何曾在她面前表现出这样的态度?
宁仲国越是这样,宁秋彤就越是清楚他现在的想法。
爸爸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只是一直在瞒着她罢了。
既然此刻已经被她知晓,爸爸自然也不用在瞒了。
看着那瞬间苍老几岁的父亲,在看看他那因为无法继续掩饰,而第一次暴露出来的软弱无助……
宁秋彤的心都碎了……
病房忽然有些安静,父女俩对视了一阵,宁仲国终于还是败下了阵来。
他摇了摇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说道:“那好吧,我先睡一觉,谢教授安排好了再叫我。”
“好。”
宁秋彤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走出了房门。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
那滚烫的热泪,终于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听完谢教授的讲述,宁秋彤愣在了原地。
她很想想问问谢教授,爸爸这病究竟能不能治得好。
但她微微张着嘴,嘴唇蠕动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现在居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需要问吗?
虽然不懂谢教授所说的一些医学专用名词,但眼下这情况,还需要谢教授另行解释吗?
宁秋彤站在原地,苍白的脸上突然滑下了两行清泪。
刹那间,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妈妈走的很早,爸爸一把屎一把尿把她们姐妹俩拉扯长大。
后来,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好,爸爸却因为工作原因经常不在家,只剩下她们姐妹俩互相守在冰冷而空旷的家里。
所以长大之后,哪怕工作再忙,宁秋彤每天晚上也要回家。
因为她不想让爸爸也体会到那种孤独的感觉。
家庭的原因导致宁秋彤长大以后成为了一个女强人,而这也渐渐让她明白了亲情的重要性。
父亲很威严,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但有时候,却也会遵从她的小脾气,任由她胡闹。
慢慢的,宁秋彤年纪也大了,虽然还没结婚成为一名光荣的母亲,但她也开始真正的体会到,爸爸是用怎样的一种感情来对待她们俩姐妹的。
那是源自血缘深处最难割舍的羁绊……
忽然,宁秋彤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用力了吸了一口气,然后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她用手轻轻擦掉了脸上的泪痕,一整脸上的表情,看着谢教授认真的问道:“谢教授,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治疗?”
“自然是越快越好,我马上给医院打个电话,让他们安排一个特护病房……”
说到这,谢教授想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不过,我建议宁小姐你最好先去跟宁先生做下思想工作。因为他现在这个情况,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到的程度,所以我很怀疑,宁先生可能早就知道了自己身上的病情,只是害怕你们担心,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我明白了,谢谢你,谢教授。”
宁秋彤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了一眼门外。
想来,爸爸还在那里安慰清雪不要担心吧。
……
忽来案上翻墨汁,涂抹诗书如老鸦。
父怜母惜掴不得,却生痴笑令人嗟。
……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陈曦抱着小家伙坐在沙发上,一字一句的教着她念起了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