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船舱门口,抬头看着天空,今日之壮景,远非她那日引来的鸟兽,可以比较的。
四周满是目瞪口呆的人。
容氏一族的族徽,那么醒目。
长青刚刚的喊声,她听在耳中。
她有时情愿自己愚笨一些,知道的少一些。
如此一来,便可以活的轻松几分。
她垂眸一言不发的看着容华的背影。
心中酸楚难言!
他是容氏少主,众星拱月的容氏少主。
理应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容华缓缓起身,施施然然的朝苏茵走了过来,嘴角一挑:“怎地?可是被我惊住了?”
见苏茵一句话也不说。
容华又笑着说道:“还是心中难过,我之琴技远在你之上,是你望尘莫及的!”
苏茵抬头怔怔的看着他,眼圈微微泛着红,对着容华低吼道:“你这个傻子!”
是的,他是个傻子。
普天之下,没有人比他更傻了!
说着,她再不看容华一眼,大步转身离开。
容华看着她的背影,微微蹙起眉头,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傻又有什么不好。
天下间,能有一个人让他舍去精明,不去计较得失,只想傻上那么一次。
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少主确实傻的很!”长青一眼瞟了,点头附和道。
容华随即抬头朝他冷冷看去。
吓得长青瞬间摸了摸鼻尖,垂下头去。
原来有些话,只有苏茵说得,而他却是说不得的。
这种区别待遇,令得长青心头十分不是滋味。
他心中生生的生出一股感觉,那就是见色忘义。
琴声刚刚一落,随即便有一个黑衣男子,跳上容华的船,对着他拱手说道:“少主,族长命你速速归家,有十万火急之事。”
长青一脸担忧的说道:“少主,你的身体。”
旁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为了救苏茵,少主折损了近半身的修为。
这几日走路,脚下都是虚浮的。
“无碍的。”容华扭头看了长青一眼,勾唇一笑。
这条河名澄湖,连同南北,水上运输十分发达,南来北往的船只数不胜数,热闹非凡的很。
容华的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放眼湖上,多的是比它大的船只,且皆是富丽堂皇,他的船几乎引不起一丝注意力。
当然这是说的没有挂族徽的时候。
容氏族徽不过刚刚挂上,便引得所有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的说道:“快看,那是容氏一族的族徽,也不知船上是谁?”
所以船只无不纷纷避让。
天水一色,容华一袭白衫,站在甲板之上负手而立,清风卷起他的长发,白衣飘飘,仿佛随时要随风而去。
长青将他的琴抱了过来。
容华眯眼说道:“告诉他们这是容氏少主的船,让他们纷纷避开。”
竟是要如此高调的行事。
长青怎不知他心中所想,他抬头迟疑的看着容华,终究开口喊道:“此乃容氏少主,所有船只纷纷避开。”
长青中气十足,他声音之大震得水面起了细碎的波纹,所有人无不听得一清二楚。
“啊!竟然是容氏少主,快,快避开。”所有人无不站上甲板,朝容华所在的船上纷纷看来。
但并不敢细看,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下去。
随即便有人搬来琴架与坐榻。
这琴是容华惯用的,根本不用调音。
他一手拂过琴弦,素手一挑:“铮铮铮……”
琴声荡荡,一如天上的流云,云卷云舒,带着一股恣意。
在这带着一丝燥热的天气中,抚平了所有人有些烦躁的心。
琴声所过之处,所有人无不侧耳倾听,一脸陶醉。
“铮铮铮……”忽的,琴声有变,一如疾风骤雨,迫人心弦的很,使人忍不住绷起脊背,整个人说不出的紧张。
令得所有人恨不得捂住耳朵。
“铮铮铮……”转瞬间,琴声又变了,仿佛清风细雨,缓缓淌进人的心田,令人说不出的通体舒畅。
“快看,那是什么?”就在那时,也不知谁指着天空大声说道。
一时之间,所有人无不抬头看去。
才发现原来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何时从四面八方飘来许多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