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时间久了,她才知道,二师兄表面上那么冷淡,其实心里比谁都喜欢她,关心她。
有一次她病了,二师兄每天外出为她采药,从岩石上摔下来腿摔肿了,他也没吭一声。
还有一次,也是下雪天气,她和二师兄两人出外办事,她的脚冻伤了,荒郊野外又找不到干的柴禾生火,二师兄二话没说,把她的脚塞进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替她暖脚,二师兄的嘴唇都被她的脚冻得发紫了,还笑着对她说:没事容妹,你看我一点也没事。
她躺在床上,过去的事情一幕一幕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说二哥二哥,你要是真的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她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后来门外的声音把她给吵醒了,她听到三师兄六师兄正在外面,和其他几个人格斗着。
她一骨碌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穴道被人点住了。她转过头看看,枕边的剑也被人拿走了。
她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一伙人围着三师兄六师兄,他们俩人,似乎渐渐处于下风。她挣扎着,又气又急,想喊又喊不出来。
余若水和范用背靠着背,七个蒙面的黑衣人把他们围在中间,这七个人有持刀的,有持剑的,领头的一个,在月光下,余若水看出他绝非俗手。
两个人用心和对方周旋,心里又挂念着屋里的花容,她到现在还没现身,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余若水向范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突出去去救花容,这里的人由他挡着。
那人看出他们的意图,趁着余若水和范用分开的瞬间,打了个手势,六个人围住余若水,他自己封住范用的去路,和范用单独打斗起来,几个回合下来,范用就显劣势。
余若水心里焦急,想抢过去,无奈这六个人如蚂蟥一样死缠着他。
客店里其他的房客听到外面打斗的声音,连灯也不敢点,插好门窗,还移过桌子顶在里面。
余若水以一敌六,虽然没现劣势,要想取胜,却也不大可能,他想如此缠磨下去,六弟那边可就险了,心念一动,手里的剑招一变,使出了天一派看家功夫:飘香剑法。
他使了一招“长烟落日”,一招“化血成雨”,再一招“长裙曳地”,三招之下,对方阵形大乱。
余若水心里却暗自惭愧,飘香剑法,神勇无比,在这关键时刻,只三招就使形势立变,怪只怪自己平时学艺不精,飘香剑法三十二招式,自己只学了三分之一。
如若不然,眼下这六个人可就要乌呼哀哉了。
余若水瞅准一个空档,一招“百川归流”,直取对手的面门,对方脑袋往后一仰,余若水的剑刺进他的咽喉,他连叫也没有来得及叫一声,就往后面倒去。
余下的五个惊叫一声,抢了上来。
领头的那人看看情势不对,轻咤一声,手中的剑一变,使出的竟然是飘香剑法的第八招“天南地北”,范用和余若水大吃一惊。
那人乘着范用一愣神的当儿,一剑刺入范用的胸口,鲜血直喷而出。
余若水大喝一声,挺剑往那边抢去,那五个人招式一变,不管手中是刀还是剑,齐刷刷的,使出的居然都是飘香剑法。
余若水猛然一见,只觉得一股冷气直冲心肺,手一软,手中的剑当啷落在地上。
他呆愣地站在那里,闭上眼睛,泪水从他的眼里流了出来,他感叹道:
“罢罢罢,飘香剑法,想不到老子今天居然死在飘香剑法之下”。
那五个人一声不吭,持剑挺刀抢了上来。
眼看余若水的命就要休矣,横刺里突然伸出一根棒,往上一挑,刺向余若水的刀剑朝后飞去,黑衣人均觉手上一震,这一棒来得好生威风。
从屋顶上又跃下几条人影。领头的黑衣人一看对方来了帮手,手一招,六人齐齐跃上另外一边屋顶,转眼就不见了。
余若水睁开眼睛,看到身旁站着的都是丐帮弟子,刚才救自己一命的,是丐帮红布弟子,丐帮总公所四大长老之一的帅独缺帅长老。
余若水满脸羞惭,行礼道:“多谢帅长老救命之恩。”
帅独缺摆了摆手:“余兄不必客气。”
两个丐帮弟子扶起范用,范用早已咽气。
余若水纵身一跃到了二楼,一脚踹开花容的房门,看到花容安然无恙,稍舒了口气。
他拍开花容的穴道,哽咽道:“范师弟,范师弟死了!”
花容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声痛哭。
帅独缺好不容易才把他们两人劝住。他说:“对手说不定还会回来,二位暂且节哀。”
丐帮弟子“咦”了一声,他转过头去,看到地上黑衣人的尸体已化作一股轻烟。
“羽化水!”余若水说,“天道教的。”
帅独缺点点头。他又想起另一件事,他问:“适才他们使的可是飘香剑法?”
“我也正奇怪,本门功夫从不外传,天道教怎么会窥得的。”
帅独缺沉吟了一会,他说:“只怕他们蓄谋已久,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他从怀里掏出一页纸,递给余若水,他问:“你知不知道这条子是谁写的?在下等就是接到这条子才赶来的。”
余若水看了好一会,摇摇头。他看到纸上写着:
“天一派有难,速去救援,东坡路悦来客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