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牛振青坐在沙发上,一见我就说:“爸爸出院了,只能这样。”
他的嘴有缝补过的痕迹,鼻梁上贴着一块纱布,脸很白,人精神,不知能不能说话,只好问:“还是‘啊啊’的吗?”
牛振青要亲自说;声音不“啊啊”了,舌头裹着面团,说话含糊不清。
米妮妮见家里有人,跟卫静兰商量离开
既然来了,要带她俩到我的小屋去看看;夫人倒没说什么;牛振青好像有意见,又说不清楚,装没听见。
米妮妮进小屋一看;有个双开门纸合板衣柜和一张两米长,一米五宽的单人床,兴奋得叫起来:“正太,你还有写字台呀?”
好像米妮妮家比我们家穷,记得她说过,她家的房子很大,忍不住问:“是租的吗?”
她迟疑好一会才说:“是,一家四口,要住两室一厅,月租一千多块,妈妈没工作,生活很紧张。”
米妮妮这话真安慰我,起码自己家还有个破房子,而没房子的人家很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她俩参观一会;有大人在,干什么都不方便;又到处走走,送出门,看着从四楼口下去
我刚迈进客厅;牛振青招招手,比比划划嘟囔半天,我一句也没听懂。
夫人却知道:“爸爸说,以后别带同学到家里来,有些人手脚不干净。”
“我一听就来气,这个家有什么?马上就要破了!原以为牛振青被扁后会改变态度,没想到还是这样。有句话怎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一点不假;既然他不许欢;我为何要对他好呢?”眼不见心不烦,正要进自己的小屋。
夫人的手机响了,从挎包掏出来,看一眼,拨通避开上阳台
我怀疑是刀疤脸打来的;没想到牛振青比我紧张,一着急,“啊”出几声;从沙发起来,正想过去。我看他的丑样不顺眼,双手一推;踉踉跄跄退回,摔倒在沙发上;我握紧右拳,在她面前晃一晃威胁:“再敢管闲事,看我扁不扁你?”
牛振青心里明白,嘴和鼻子的伤还痛;翻爬起来,坐在沙发上没动。
我用眼睛紧紧盯着,同时也想听听夫人跟谁说话。
对方声音听不见;只有夫人在说话:“振青已出院,家里一分钱没有,能不能给他安排一个轻闲的活干?”
回答不知说什么?牛振青坐在沙发上,竖着耳朵偷听,心里好像明白,却又定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