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陆梦瑶走到叶相面前，伸手，摸向他的额头——白皙的额头上，有淡淡的淤青痕迹。

“阿琼那么一点点伎俩，也不至于会伤到你吧？”陆梦瑶微微皱眉。

“我要动手，你那侄女，包括她们……焉有命在？”叶相说着，环视了一下子那几个女孩子，然后转身，向着一边的精舍走去。

“回去换一身衣服，然后去罗生楼那边，伺候相爷。”陆梦瑶看着老妇人。

“谢谢夫人。”老妇人答应着。

“有一个前提条件。”陆梦瑶说道，“不要在芷木山庄胡乱杀人，我想，相爷也不乐意见到，对吧？”

“嗯……不会！”老妇人说着，拖着扫把，推着垃圾车，转身就走。

“你们也走吧。”陆梦瑶看了一眼余下的几个女孩子，直接下逐客令。

那些女孩子听了，不敢言语，忙着离开。

陆梦瑶没有理会胡琼，转身向着精舍走去，这个时候，叶相已经洗了澡，换了原本的衣服，穿着拖鞋，靠在精舍临窗的沙发上。

陆梦瑶走了进去，就在他身边坐下来，问道：“昨天，我说带你园子里面走走，熟悉一下子环境，你说，你没有兴趣？今天怎么有雅兴，出来逛逛？”

叶相看了她一眼，又瞄了一眼窗外，这才说道：“我没有见过雪。”

“从来都没有吗？”胡琼跟了进来，她非常惧怕陆梦瑶，但是，感觉陆梦瑶今天好像不会计较啊。

这个时候，听得叶相说话，她就忍不住插口。

“从来都没有。”叶相看了她一眼，说道。

“魔都也不常常下雪，一年吗，大概也就是这么一次二次。”陆梦瑶说道，“既然这样，要不，我陪你走走？”

“袭予阁在什么地方，我想要过去看看。”叶相说道。

“好！”陆梦瑶答应着。

“给我换鞋。”叶相看着她，直接说道。

陆梦瑶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子，然后，从一边拿过鞋袜，给他穿上，当然，还不忘在他脚底挠了一下子。

“长能耐了，能够吩咐我伺候你了？”陆梦瑶笑道，“就这样，青栀还老是担心我会虐待你？”

陪着叶相走到外面，带着他顺着山坡向前走，陆梦瑶还是好奇，问道：“难道说，这些年，你就没有挑个时间，去有雪的地方，住上一段日子？”

“有一年准备去瑞士滑雪……”叶相一边说着，一边从腊梅花上，捏下一小撮雪球，说道，“后来就没有去。”

“墨老板不同意？”陆梦瑶有些诧异的问道。

“是！”叶相看了她一眼，点头道。

“理由呢？”陆梦瑶有些诧异，仔细想了想，却是想不明白，墨南反对的理由是什么。

“她认为，第一，太冷了；第二，滑雪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不合适我。”叶相说道，“就是这样。”

“那你这些年，就一直呆在那种亚热带气候的地方？”陆梦瑶问道。

话刚刚出口，陆梦瑶突然站住脚步，说道：“叶相？”

“怎么了？”叶相愣然，很少，陆梦瑶是会连名带姓一起叫他的。

“你胡扯啊！”陆梦瑶皱眉道，“那年在浙省，不是下雪了吗？”

“那年浙省下了一点点小雪，但是那个时候，我在医院躺了一星期。”叶相笑笑，说道，“难道说，那也算见过？”

“照着你这么说，你还真的没见过。”陆梦瑶点头，说道。

“那见了雪，你有何感想？”陆梦瑶问道。

“她——为什么在芷木山庄？”叶相揉了一个雪球，问道。

“什么？”陆梦瑶想了想，才算明白过来，心中叹气，跟叶相说话，还真是心累，你就需要随时做好他这种跳跃式的说话模式。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芷木山庄。”陆梦瑶叹气，说道，“大概是这边招佣人，她混了进来，这边原本不住人，自然也不需要太多的下人，这不——你要住进来，就需要人伺候，他们肯定需要从外面招人。”

“相爷，她什么来历？”陆梦瑶突然问道。

胡琼一直跟着他们过来，既然陆梦瑶没有让她离开，她不敢离开，就一直跟着。

“阿瑶，你应该知道她的来历。”叶相叹气，把手中的雪球抛了出去，说道。

“我是问你，她和你什么关系？”陆梦瑶直接问道。

“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叶相摇头道。

“是吗？”陆梦瑶有些糊涂，说道，“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却为着你要死要活的？”

“我一直以为，她是你的人。”叶相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摘下一朵腊梅花，问道，“这个花，合适插瓶吗？”

“合适！”陆梦瑶答应着，“你要是喜欢，我等下让人折几支给你。”

“嗯……”叶相答应着，说道，“我以为，她是你的人，就算现在，我依然不会改变这个想法。”

“何解？”陆梦瑶有些糊涂，那个老妇人，会是她的人？天知道，她当年找她拼命的时候，有多狠。

但是，那个老妇人也够本事，一击不中，立刻撤退，从此就没有在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如果不是这个老妇人，当年确实伤了她，她可能都已经把她遗忘掉了。

直到前年，这个老妇人再次出现……

“你准备让你这个侄女，一直跟着我？”前面，在一处空旷地带，有着人工湖泊，袭予阁就在湖畔边上，设计得巧夺天空，唯美之极。

如今，在白雪的掩映下，更是宛如人间仙境。

但是，胡琼全身都湿漉漉的，却是一直跟着他们，从山坡温泉那边，一直跟到了这边。

“相爷想要怎么处罚她？”陆梦瑶直接问道。

“哈……”叶相闻言，竟然笑了出来，半晌，这才说道，“阿瑶，我只是你买来的人，这个女孩子，却是你嫡亲的侄女，我有什么资格谈处罚？”

陆梦瑶笑了一下子，转身看了一眼胡琼，说道：“去罗生楼那边，雪地里跪着，我等下再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