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曹然后颈上流下的汗水，打湿了衣裳，心中不由的一痛，说什么也不再让她背了。曹然拗不过她，只得将他放下。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傅山摇头。

“那是饿了？”傅山还是摇头。

曹然蹲在她身边，又把了把脉，疑惑的道：“比昨天强些。”

傅山将他拉在身边坐下，深吸了口气，说道：“我是孤家寡人一散修，朝无去处，夕无定所，还有仇家追杀，你，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明白，好兄弟么，一起扛。”曹然忽而笑道。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是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身死道消了，和我在一起，前途叵测，况且，我这身子骨，你也知道，太过羸弱，你也说过，寿数上怕有关隘。”

“我知道，我从小到大，也是苦中过来的，当年逃荒，为了给弟弟换口饭吃，爹娘将我卖了，我从主家逃出来，一路要饭，要不是碰上师父，就饿死了。师父收留了我，叫我读书写字，叫我修行，我那师父至死都没有突破化液，却希望我能成就元神，呵呵。

师父死后，我到处寻仙仿道，希望能够真正踏入修行的门槛，可又能怎样，还不是散修一个。所以啊，傅兄，你不用介意，我吃的了苦的。”

“我，唉。”

傅山叹气摇头。曹然笑了笑，掏出个饼来，掰了一半给傅山。接着又道：“你还记得在真武观，和我说过什么么？”

“不能拒绝你，毁约是小狗。”

“呀，你还记得，我以为你早忘了。”

“救命之恩，怎能忘。”

曹然抿了一口水，将水袋递给傅山，长叹一声，道：“你知不知道，第二天我去哪了。”

不等傅山发问，便接着道：“我其实是易容去山河书院了，想要旁听，哪知却被人发现女扮男装，让人赶出来了。因为扮的丑，又让人取笑了半天，没有一个同情我的。就像以前那样，不是谋我的身子，就是没人理。后来我就专门骗那些色鬼，捞一把就走，哪知在倒山城碰上了牛二，要不是你，我就完了。”

傅山静静听完，心中豪气一涌就要脱口而出，可又压了下去。

“跟着我朝不保夕的。”

“你是怕我连累你，还是嫌弃我。”

“不不，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我。”

“那你是什么意思？”

“总之，跟着我没好处。”

曹然哼了一声，随即又悠悠的道：“这真就是命，每次见你，我都觉得心安，将所有愁苦的都忘了。没好处又怎样，心安就是最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