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满门,岂有懦夫?可曾畏惧?”
“好!”酒楼之中的食客纷纷拍手叫好起来,显然这段时间很多人也曾有所耳闻。
那说书先生眯着眼睛,沙哑着嗓音,道:“如今,苏家嫡子已然练就一身绝世剑法,便要北上,为那苏家讨要一份公道!为中原剑道讨要一份公道!”
“苏家有子,名为苏春生!”
“若是如今苏家嫡子在场,老夫便当真要作揖行礼,敬其气魄,敬其豪迈,敬其无愧于心!”
说着,老人竟然侧过身来,对着一侧深深作揖。
台下,顿时叫好不绝。
而老人正对的方向,便是苏春生一行四人落座的那一桌。
高松涛目瞪口呆,嘴角抽搐的伸手捅了捅苏春生,小声道:“苏春生,这该不是你花钱请来的吧?”
苏春生也有些好笑,摇头道:“我也希望是我花钱雇来的,可惜不是……”
说着,苏春生起身端起酒杯,走向了老人。
那老人作揖起身后,看到有人端酒而来,不由得咧嘴一笑。
苏春生笑着将酒杯递给老人,道:“老先生,说的真不赖。”
老人接过酒杯,摇头笑道:“公子过奖了,老夫只是如实道出事实而已。”
说罢,老人便一饮而尽,将酒杯递还给苏春生,然后晃晃悠悠走到桌前,道:“有公子递酒饮之,实属快哉啊!”
酒楼之内,再度传出一阵叫好声。
苏春生回到了就桌前,对着那满是好奇的高松涛轻轻摇头,示意老人并未有什么古怪。
高松涛这才砸吧砸吧嘴巴,道:“这老头,嘴皮子可真不赖啊,改天也让老头说说我,毕竟咱也是响当当的剑仙啊。”
坐在对面的楚幼微失神了许久,听闻此话,顿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身边的王盟也小声附和道:“也说说我呗,我也不差啊。”
“吃菜吃菜,菜都凉了。”高松涛干脆利落的无视他,大快朵颐起来。
酒楼之中,再度恢复喧嚣,酒桌上的食客们,大都开始讨论那个九霄剑宗的故事,或叹息,或神往。
就在此时,远处的大地之上,突然传来一阵颤动。
紧接着,街头嘈杂响起,尖叫惊吓声顿时传来。
酒楼的食客们纷纷不解,转头看向酒楼之外。
下一刻,所有人都傻眼了。
轰隆隆的声响过后,数百名精锐的甲士,将这座酒楼顷刻间围得水泄不通。
然后,一个身材高大而肥硕的胖子,手中拎着一柄钢刀,大摇大摆的走进酒楼,看了一眼错愕震惊的食客,冷笑道:“来来来,听说这里有个说书的老不死,满嘴巴胡言乱语,老子倒要看看,这老头子的舌头有几寸长?”
风雷关热闹依旧,只不过不知何时开始,这座大朔王朝最南端的关隘,似乎多了一些巡游的甲士,也多了一些身穿黑色长衫的锦鲤高手。
时日冬日,北方寒冷,而南海之滨却依旧温暖如春。
每年到这个时节,便会有很多居住北方的商贾富人南下过冬,也有一些游历四方的士子书生,涌入南海边缘。一时间,这座原本就不算冷清的军镇,更显热闹。
街头之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回游走,路边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城门南端,有一行人缓步入城。
为首的,便是那依旧是一袭青衫打扮的苏春生,身后却跟着楚幼微以及高松涛和王盟三人。
辛紫不在其中。
事实上,自从离开那座南海之滨的小镇之后,辛紫便只身北上,前往那座屹立于极北冰原的寒天剑冢而去。而高松涛也似乎解开了不少心结,便一路跟着苏春生离开小镇,说送到风雷关之后,便前往剑山之外的鬼蜮去找麻烦。对此,苏春生也并未多说,于是乎一行人便抵达到了风雷关中。
街头嘈杂,超乎了苏春生的预料。
一行四人在街头游走了半晌,原本想去玄然寺看上一眼的苏春生,被来回的行人挤得不行便暂时作罢,急忙找了一间酒楼落座。
酒楼不算大,却透着几分古朴的意味。
此刻落座于酒楼之中的食客不算少,整个大堂只有少许的座位空着。
好在苏春生一行人都不算是太挑剔的主,便很自然的跟着满脸歉意的店小二坐在了靠里的一张桌子前。
点了一些简单的酒菜,小二便去忙活了。
一直都沉默寡言的王盟这才呼出一口气,轻声道:“这风雷关啥时候变得这么多人了?简直都让人喘不过气来了!”
身边的高松涛没好气,道:“瞧你那模样,这世间繁华之地多了去了,风雷关还不算啥呢。”
一听此话,王盟顿时有些诧异,道:“当真?那世间该有多少人啊?”
高松涛顿时翻了个白眼,似乎懒得和这个白痴说话。
苏春生只是轻轻一笑,并未插嘴。倒是那楚幼微一直冷眼盯着王盟,似乎一直都觉得不怎么顺眼,板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酒楼居中的位置上,搭建了一座简易的木台。
此刻,木台之上有位老书生,坐在一张书桌之后,手中举着惊堂木,有声有色的讲着一些江湖趣闻。
如今的酒楼大都如此,为招徕生意,一些格调雅致的酒楼,大都会聘请一些风姿卓越的女子弹唱,甚至出手大方的会有伴舞。而一些规模不算大的酒楼,便也会向着法子招徕客人。
说书先生嗓门不小,说起话来更是妙语成珠,颇有几分趣味。
酒楼的食客,大都一边吃着酒菜,不由自主的被老人的说书吸引过去。
苏春生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了,只是一边转头看着那说书的老人,一边百无聊赖的想着接下来的行进路线。
一入风雷关,便当真进入了大朔王朝境内。接下来的北上,势必艰难无比,而不出意外,袭杀便会自此开始,不死不休。
啪!
一声清脆的响动传遍整个酒楼,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就连陷入沉思之中的苏春生也都被惊了一下,转头看向了那座简易木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