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揉小白兔的脑袋：“傻瓜，我不可能让你陪我下地狱，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要永远站在光明的地方。”

宿禾意抱住他：“我知道呀，顾先生当然不会那样做……”

而顾琤刚刚处理完，秦寒展回来了。

他的飞机也是在凌晨到达，天亮之后，他便带着季阑回去了之前住的地方。

季阑这次回来，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行尸走肉一般，任由秦寒展说什么做什么。

等回到了住处，秦寒展让她去休息：“有什么要说的，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谈，我现在就要带你回来的原因，我到时候会和你解释。”

季阑突然拽住了秦寒展的手腕：“秦爷，你想要什么？你这样……为什么？”

“我说了，有什么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谈。”

秦寒展的眼神里无波无澜，什么都看不出来。

季阑说：“我不困，我现在很清醒。”

“不管你现在困不困，都必须要去休息。”

秦寒展的语气也陡然严峻了许多。

养父的欺骗，还有自己亲生父母还在世的事情，对于季阑来说打击太大了，她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也没有办法维持着正常的生活。

虽然这一路季阑都是昏睡过来的，但她实际上并没有太好的休息，现在整个人也都是疲倦的。

秦寒展给她用的安神药让她从A国睡到了京城，但即便在梦里，她也被噩梦缠绕着。

“你能不能现在就告诉我，为什么我养父要骗我？”

“这个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秦寒展摇了头。

“那我的父母呢？”

秦寒展告诉了季阑，关于她父母的信息。

“你的母亲已经不在A国了，她受不了你父亲一直赌博，跟着另外一个男人去了别的国家。而你父亲，还在A国，和你在同一个城市，只是依旧沉迷于赌博，生活过的不怎么好，也欠了很大一笔钱。”

季阑花了很长时间去消化秦寒展说的一切，她问：“所以，也许我曾经在街上碰见过我的父亲，只是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

“他应当是认识你的，不过……”

“不过他并不要我，所以就算见到我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是吧？”

季阑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身世，她丝毫不怀疑秦寒展说的话。

“可以这么说。”秦寒展也坦诚的回答。

季阑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眸，里面的情绪依旧看不分明，她不知道现在秦寒展在想什么，是在心疼她吗，还是在想别的什么事情？

“他卖掉了我……”季阑笑了笑，“真是个精彩的故事啊，原来这就是我的家庭。”

“这些不是你的错。”秦寒展连安慰人，语气都是硬邦邦的。

季阑眨眨眼，她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太难过，就是迷茫和无助，心里也空了一片。

“我养父骗我当警察，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季阑忽然间就冷静了下来，又恢复了自己的理智与洞察力，仿佛几分钟之前那个空壳一样的人，并不是她。

大概这也是，这些年被养父培养的成果。

她实际上是可以做一个好警察的。

“她花钱买了我，然后给我编造了那么一个身世，让我按照他的吩咐去做警察，第一个任务就是为了对付你……”季阑眯起眼，疑惑的说，“所以还是和秦爷你有关系？”

秦寒展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现在想这个做什么，没有听见我说的，让你赶紧去睡觉？”

“我睡不着，秦爷。”季阑冷静的开口。“我现在心里面有太多事情了，我也不能停下来，否则我的情绪还和刚才一样崩溃。”

别人不会知道，她努力让自己回归正常，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不必这样，我把你带回来，就是为了让你不要去考虑过去的事情，一切都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四个字，忽然就戳中了季阑的心。

让那个已经寒霜遍布的地方，猛地出现了那么一簇小小的，温暖的火星。

只有那么一点热度，可在无穷的冰川中，却是唯一的热源了。

“秦爷……谢谢你。”季阑觉得，一句感谢太过没有力道了，可这个时候，除了这句谢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是秦寒展，让她终于看到了真实的世界。没有人希望自己被蒙在鼓里，永远过着不清不楚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