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老夫人请您回府商量要事。”这时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悄无声息进来,恭敬道。
黑衣男子是定国公谢珩的亲卫之一。
“母亲?”
定国公谢珩抬起棱角分明的俊脸,一双凌厉的双眼自带一股浑然天成迫人的气场,声音低沉冰冷:“府里可有事发生?”
“回主子的话,府里确实有大事发生,世子和姜四小姐在三天前解除了婚约。”
还有,姜四小姐和主子的流言满天飞,闹得沸沸扬扬。
黑衣男人默默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定国公谢珩凌厉的剑眉微蹙,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了一下桌面,淡漠开口:“原因。”
黑衣男子低下头,从桃花宴发生的事开始说起,一五一十的将世子退亲的前因后果详细的陈述了出来。
定国公谢珩在听到世子跪在老夫人院子逼她同意时,浑身突然爆发一股狂暴凌厉的气势,压得黑衣男子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差点跪下。
幸好这股暴虐的气势只一瞬间,便消失无踪。
“继续!”
定国公谢珩冰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黑衣男子默默在心里为世子默哀半刻钟,别看主子平日不亲近老夫人,甚少住在定国公府,那是主子不能亲近,他们这些亲卫都知主子最重视的人就是老夫人。
世子岂会不知。
“明日回府。”
听完黑衣男子的汇报,定国公谢珩敛去眼底的凌厉冰冷,轻抚了一下手腕上的紫檀佛珠,面无表情的说道。
姜柠宝正和定国公谢珩一同朝大门口走去,她心情颇为愉悦,脚步轻盈,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犹如一株盛开的花儿,散发着迷人的芳香。
定国公谢珩这个冷酷又纯情的男人饶是心智再坚定,再三告诉自己,他是为了负责才答应娶小姑娘,但一想到旁边的小姑娘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小妻子,心底不免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两人并肩前行,气息和谐。
男人英俊挺拔,女子娇小美丽,阳刚冷酷和柔美温婉两种气质的极致,在他们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府里的下人远远偷瞄这位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目光均带着喜悦和恭敬,只有忠心谢世子的下人心里复杂。
其实姜四小姐真的很好,温婉貌美,气质独特。
不知世子为何会退亲。
也许安远侯府的大小姐比较有魅力?
“国公爷,你闲时喜欢做什么?”姜柠宝唇角带着笑意,轻声细语的问,旁敲侧推定国公的生活习惯和爱好。
“抄佛经?”
定国公谢珩脚步一顿,迟疑了一下回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低沉。
姜柠宝怔愣,没想到定国公闲暇的消遣竟然是抄佛经,转念一想,定国公除了靠开过光的佛珠压制煞气,诵经念佛或者抄佛经亦有静心和稳定煞气的作用。
她的视线落在定国公手腕的紫檀木佛珠手串上,脑海里不自觉的脑补一出浑身萦绕煞气的定国公端着一张冷硬如刀的英俊面容,笔直的坐在案桌旁严肃虔诚抄佛经的场景。
姜柠宝心神一荡,心口瞬间像被什么击中一般,扑通扑通乱跳。
定国公谢珩敏锐感受到小姑娘的异样,停下脚步侧头凝视着她,低沉冰冷的声音带了一丝关心。
“你不舒服?”
姜柠宝俏脸一红,她竟然在国公爷面前胡思乱想,连忙摇头。
“我没事,国公爷,可以送一本你抄的佛经给我吗?”说完,姜柠宝一双极美的眸子直勾勾的瞅着定国公,眼里溢满期待。
定国公谢珩眼底滑过一抹犹豫,他平时抄的佛经均沾了煞气,但一想到小姑娘并不受煞气影响,便点了头,“好。”
话落,他招来跟随的黑衣亲卫吩咐一声,黑衣亲卫悄无声息的离开,不到一盏茶时间,黑衣亲卫回来了,拿来了一本定国公亲手抄的《金刚经》。
定国公谢珩看到这本《金刚经》,竟然是他五年前年抄的佛经,微微怔了一下,随即递给旁边的小姑娘。
“你要的佛经。”
姜柠宝嘴角翘起,从他手中接过佛经,满含期待的翻开一看,目瞪口呆。
佛经上的字刚劲有力,力透纸背,锋锐凌厉,透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冲天的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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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纸星星还是他们兄妹小时候的回忆。
犹记得当时才五岁的大哥对三岁的她夸口说:妹妹,你喜欢什么,哥给你弄来。
姜柠宝当场就笑喷了,只觉大哥真是可爱,恰好当时正好是夜晚,繁星满天的时候,于是她就指着天上闪烁的星星逗他说:“我喜欢天上的星星。”
五岁的小豆丁大哥愣愣的瞪着天上的星星,嚎啕大哭。
“妹妹,哥没用,弄不到你最喜欢的星星。”
最后姜柠宝教了大哥折纸星星。
不知是不是因为星星事件,大哥有了执念,每年都会送她自己折的纸星星,这些纸星星上面都绘了各种小花纹和图案。
非常漂亮。
姜柠宝收敛思绪,将小罐子里纸星星倒在矮几上,一颗颗拿起来仔细看上面绘制的花纹和图案。
越看笑容越大。
也许好事都喜欢扎堆而来,午觉醒来,姜柠宝收到了谢老夫人派人送来的帖子,让她心里安定不少,看来真如赵管家所说,谢老夫人应该很满意她。
“春喜,明天咱们去一趟定国公府。”
“姑娘,您……您明日真的要去定国公府?”春喜将食盒放下,拿出几碟大厨房做的精致点心摆放在矮几上,面带犹豫的问道。
“是啊,这可是谢老夫人亲自约见,说不定可以遇到定国公。”姜柠宝心情极好的扬了扬手中的邀约帖子,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她非常期待明日的见面。
春喜却没那么高兴,她一想到姑娘明日去定国公府,可能会遇到定国公,心里就担心不已,万一姑娘出了事,她该怎么和三少爷交代。
可是看姑娘开心的模样,她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再说什么,她一个婢女管不了主子的事,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事。
“姑娘,奴婢在回来的时候,听到府里的婆子说有官媒上门,好像是为五姑娘说亲。”
姜柠宝笑容一敛,暗叹这一天还是来了,这是姜明瑶和谢景晖的缘分。
“应该是谢家二房派来的官媒,五妹与我同龄,再不定亲就迟了。”
“竟然是谢家二夫人……”
春喜神色很不好,她真的对谢家二房夫人没好感,姑娘守孝三年,逢年过节都会送一份厚礼到国公府和谢家二房府上,但谢家二夫人每次都按规矩回礼,客气生疏。
令人心寒齿冷的是,姑娘去年满十五及笄时,谢二夫人更是连礼都未送。
春喜十分心疼姑娘。
“如今我和世子解除了婚约,和谢家二房没了关系,往后不必再往谢府送礼。”姜柠宝淡淡说完,放下手中的邀请帖,从旁边盛了水的铜盆净手擦干,捻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
这些年,她早就看透了谢二夫人自私势利的秉性。
要不是和谢景翊有婚约,不让外人挑出一丝错误,她早在爹娘‘遇难’后,就不再和谢家二房来往。
如今正好和谢家二房断绝往来。
春喜闻言颇为高兴,姑娘终于不再和谢家来往。
“是,姑娘。”
“春喜,这几日,白梅她们四人可还安分?”姜柠宝吃了一块豌豆黄,问起了院子里新来的四个婢女。
“她们四个一直安分做事,从未进过姑娘的屋子。”
“继续盯着她们。”
姜柠宝不信任她们,她身边依旧只有春喜,从不让她们近身服侍,连去大厨房取膳食,都是春喜去的。
张氏送来的四个婢女被她安排了其他事。
“是,姑娘。”
哪怕姑娘不说,春喜也会继续盯着。
“京城这三日可有什么新鲜事?”姜柠宝吃完一块点心后,啜了口香茶,颇有兴致的问起了京城里的八卦。
春喜摇头:“姑娘,这两三天哪有什么新鲜事,整个京城现在依然到处议论您的事儿,您现在已经成了京城大名人。”
说起这个,春喜就怨念不已。
“这都过去了三日,难道谢世子还未去安远侯府提亲?”姜柠宝才不关心自己的传言,她有点奇怪,怎么男主和女主还没好消息。
只要他们定下亲事,京城肯定会传的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