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多族长,非常感谢你对我们的善意,但是我已经决定要离开这里了。”陶蔚去洗了手,直截了当道:“我们停留几日便会离开,不必担心会对雌性乃至整个部落做什么不好的事。”
她这个决定还没跟伊尔萨斯几人商量的,一时间所有人都怔愣的望着她。
想融入一个族群必须慢慢来,而她所缺乏的就是时间,冬季不只是寒冷、没有食物这么简单,一些不需要冬眠的兽类,甚至会攻击部落,因为森林里很难找到猎物。
“那我们去哪里呢?”泰勒姆问道。
除了这个豹族部落,乌沙鲁的兽人已经没有去过更远的地方了。
“不去哪里了,只要找到适合居住的地方,我们就停留下来。”陶蔚看着跟自己同行的十一个人,问道:“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泰勒姆有些吃惊,这话的意思是不准备加入其他部落了?他们这么些人如何能生存下去呢?
阿布多同样感觉不可思议,“你们是听从一个雌性的安排吗?”
如果是西蒙那个大块头他还能接受些,但陶蔚看上去太弱了,以至于显得有些滑稽可笑,这些兽人是傻子吗?伊尔萨斯居然任其指挥!
“阿布多,你要对前天的犹豫向我道歉。”老祭司握着骨杖,皱巴巴的脸上阴转晴,这些人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好吧?我感觉很抱歉。”阿布多摇摇头,也许祭司是正确的,这几人太诡异了,迟早会被那个雌性害死吧?
陶蔚知道自己的模样很没有说服力,此时她尚且拿不出什么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并不恼怒那些质疑,甚至是轻看。
“跟你们相比我非常弱小,但是那些比人还厉害的野兽又怎么样呢?”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笑道:“这里,与它们不一样,是我们所倚靠的东西。”
“我知道如何建造一个安全并且坚固的住所,知道储存食物的方法,还有许多你们没有见过的用具,我感觉自己还挺能干的,你们愿意一起去创建一个新的部落吗?”
她的语气不疾不徐的,那样从容淡定,似乎带着某种让人不由自主相信的力量。
“我们本来就是跟着你出来的。”罕德鲁摊摊手。
若是没有离开巫山路,他估计还在啃着野菜忍饥挨饿,没料到他们这群人能顺利的走出这么远。脱离了兽人的活动范围,丛林里是非常危险的,但他们全都活了下来。
“那就走吧。”伊尔萨斯站起身,干脆利落,没有多问半句。
这会不会太草率了?安杰尔嘴角微抽。
阿伦伯兄弟同样有点不知所措,本来他们是想跟着出来去其他部落瞧瞧,万一就找到雌性了呢,与其说是相信陶蔚不如说是相信伊尔萨斯。
但现在看来,他不会被这个雌性迷的找不着北了吧,什么都迁就她顺从她,跟部落那些追求雌性的二愣子兽人有什么区别嘛!偏偏这人还瘫着脸,一副理智在线的模样。
陶蔚进入他们的帐篷,里面果然燃着火堆并且架有一个小龟壳,盛放浓浓的草药汤汁,散发着并不好闻的气味。
“你到底怎么了?”陶蔚拉过西蒙,细细观察她的脸色,并未察觉异常。
西蒙这个人生的人高马大,力气又足,应当是非常健壮的,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喝药了呢?
向来开朗直心肠的雌性,这会儿正苦着脸:“我得了雌性都会得的病,每个月都要治疗呢。”
雌性的病?这个说法有点耳熟,陶蔚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病?”
“就是下面流血呀。”西蒙看上去非常苦恼。
她的阿麽也唉声叹气,“谁都这样的,有什么办法!”
陶蔚有些吃惊,既而恍然大悟,难怪从昨天开始兽人的表现就有些怪怪的,他们的嗅觉灵敏,肯定闻到了血腥味,但大家都没吭声,估计是习以为常了。
“那你们喝了什么?”
“这是止血草。”泰勒姆递上一种森林里常见的草,细长的叶子带着锯齿状,他道:“这种草治疗伤口没见什么效用,但是雌性喝了它两天就能止血。”
陶蔚接过草药看了看,并不认识,也不知有何药性,但是这样强制性停止大姨妈的光临,肯定很不好吧。况且是药三分毒,这草也不知有没有副作用……
“别再喝了,这不是病,没有它雌性就不能生孩子了。”陶蔚连忙劝阻道,她不能系统地解释大姨妈是什么,只能强调它的重要性。
“不……不是吧?”西蒙一家三口面面相觑,这种言论闻所未闻。
人们的衣着虽然简单暴露,但他们已经拥有了基本的廉耻心,私密处被紧紧遮盖着,雌性得了这种病也都私底下喝药处理,不会广而告之。算是一种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但是她在流血,这怎么行呢?”尽管很想相信陶蔚说的话,但西蒙的阿麽还是感觉困惑。
明明都出血了,却说不是伤不是病,难不成要一直出血才能生下幼崽么?那样雌性早晚会死的。
“不会一直流血的,”陶蔚摇摇头,解释道:“这是周期性的,每月一次,一般五六天就过去了。要是肚子里有了宝宝,在孩子诞生之前都不会流血。”
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西蒙似懂非懂,赶紧趁机推掉汤药,这么难喝的东西,还是别了吧!
“你这样一说,我想起一件事……”泰勒姆摸了摸下巴。
阿伦伯和阿焦伯两人的阿父是亲兄弟,他们的阿麽是一个很瘦小的雌性。年幼时因为阿父无能,吃食方面并不富余,每月发病流血也没人给她喝止血药。
许多人都认为这样瘦弱的雌性很难产下幼崽,但是她结伴侣后却顺利地连生两胎,在生育力低下的部落里,能生两个孩子是非常厉害的。
“陶蔚的话准没错,我不喝药了。”西蒙两手叉腰,一脸笃定,显然早就受够了这些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