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齐动,看来苻融是想以龙城军拖住无袖的前锋和书城的中军,等黑水骑和金帐卫截断凤凰的两翼后,合围包夹,将我军一举歼灭。”
“可是,截的断吗?”
楚倾幽眸光微寒,冷声道:“传令,中军凤点头,左右两翼守如山。”
楚倾幽身旁的传令兵手中旗帜横挥,本是缓缓张开双翼的凤凰,忽然间双翼回拢,铁盾横亘紧守,而原本未动的前锋凤首点出,银甲白马铁骑再度出现,直冲苻融所在的北莽主力。
面对急掠而出的白马银骑,苻融倒也不惊,如同西流回拢的两翼,铁盾横亘,同样是守如山。
而此时,董彦率领的金帐卫和莫于声率领的黑水骑已经掠近西流左右两翼,金色如虎,黑色如龙,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扑杀向坚守不出的左右两翼。
“枪林,箭雨……”
疾驰的金虎和黑龙,在靠近西流军左右两翼时,两翼横亘如山的盾牌缝隙间,刺出密密麻麻的长枪,森寒恐怖,紧接而至的就是后方攒射而至的漫天箭雨。
然而金虎和黑龙毫不在意,金虎怒吼,黑龙咆哮,西流军左右两翼顿时枪折盾倾,仿似下一刻就会像先前探阵的北莽三千士兵一般,一个照面就会被杀个片甲不留。
可突然间,已是岌岌可危的西流军左右两翼中,有两股洪流冲将而出,有黑甲黑如墨,如一缕黑烟,直接缠绕向怒吼的金色猛虎;有衣着各异,如秋色氤氲斑斓的枯草落叶,萧萧而下,落向黑色蛟龙。
黑烟薄而细,但偏偏仿若坚韧的丝线,虽伤不得猛虎,但却紧紧束缚着其行动,让其暂时难以摆脱,不得前行。
萧萧落叶稀疏,但速度却轻快无比,绕着庞大的黑龙旋转不休,如鼠戏猫,偏生这只猫却逮不住眼前灵活至极的老鼠,难以有暇张口吞下眼前的肥肉。
“黑甲卫,流字营,负隅顽抗而已。”
西流军左右两翼的情况,当然瞒不过苻融,在看到如烟的黑甲卫和打扮各异的流字营出现后,他便知道西流军左右两翼抵挡不了多久,到时候就是他将整个西流边军一网打尽的时候。
“传令下去,中军坚守不动。”
“坚守吗?正好。”城关上的楚倾幽微微一笑:
“传令,凤探爪……”
{}无弹窗风过边关霜雪明,血溅马蹄红梅声;
红泥小炉白玉盏,犹疑梦里踏歌行。
红泥炉火,美酒微熏,五十弦翻塞外声,犹疑梦里踏歌行,望着城关下的铁蹄滚滚,鲜血飞溅,唐笑风微微有些出神,仿若微醉微醺,梦里一般。
那凶狠如狼似虎,往日里令人胆战心惊的北莽三千士兵,竟然一个照面就被杀了个片甲不留。而反观西流一方,除了少数被流矢划破,被同伴误伤的人外,竟无一人死亡。
先前西流关一举毒杀北莽三万士兵,虽也震撼,但毕竟是借助了天时和外物,算人谋心,以奇制胜,终究给人几分侥幸的感觉。
现在,两方陈兵列阵,以正相峙,没什么阴谋诡计,拼的就是能力和实力,铁骑雷音烈,霜刀寒甲明,偏偏一个照面,实力更胜的北莽三千士兵,却像纸糊的一般,被撕扯的粉碎。
虽说自己占了人数上的优势,但就像是一群蚂蚁,生生将一只老虎咬得尸骨无存,而到头来蚂蚁却无一伤亡,怎么看也不真实。
但这种不真实的正面交锋,却无疑给了众人莫大的信心和鼓励!
“呜……”
雪狼号角响起,北莽大军齐齐而动,黑压压一片,如潮水般,席卷而至。
“龙城军为中,黑水旗和金帐卫为两翼,傲如雄鹰临天下,血鹰阵吗?”
周学礼捻着稀疏的胡须,畅然轻笑一声:“看来苻融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想想也是,又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养活的一千龙城军就这样被杀了个一干二净,放我我也恨不得将这西流关踏个粉碎。”
“楚姑娘,敢问刚才那个阵势,可有什么名堂?”
忍了片刻,周学礼终究没能耐住心中的好奇,问了出来,就像一个酒鬼遇见不知名的美酒般,总要想方设法问个清楚明白,否则哪能甘心?他这个号称熟读天下兵书的谋士,也如是这般。
“我以为先生能忍住不问呢?”
闻言,楚倾幽轻轻一笑,似醉了无垠夜空,却也不再打趣这位名震天下的沙场谋士:“确如先生所想,此阵名为凤凰于飞。”
“凤凰于飞?此阵仅见于《九言兵书》,就算是《九言兵书》上,亦只是寥寥数语,无完整阵势变化,姑娘所布之阵,难道是完整的凤凰于飞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