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拍恭子的肩膀,随后就抵挡不住倦意的睡着了。
叶伊做了个梦。
在梦中,她仿佛不存在的幽灵,出现在一个荒芜落后的世界。
这些还处于文明原始时代的人们以白色为尊色,日常生活都是跪拜求神,而他们的主要跪拜对象却是一条大蛇。
那大蛇的上半截身体是成年男性,下半截却是粗长的蛇尾,他看起来非常英俊,五官中透着邪性的魅力。
但是叶伊不喜欢他。
他的全身散发着类似成熟过度将要腐败的水果的甜腻味道,闻着就让人不舒服。
而且他把人类当家畜。
他让几乎每个被他看中的女人在酷刑一般的结合后变成一团无骨的肉,只有极少部分的女人能够逃过厄运,因为她们怀孕了。
但是怀孕并不会让这些女人有更长久的生命,她们无一例外都会死在分娩时,被体内的孩子硬生生的撕开,成为孩子降生时尝到的第一口肉……
……
……
早晨醒来,叶伊对着镜子吐纳一番,确定把噩梦内容全部忘记后,才去见朝香院月。
他已经完全恢复,头发剪短了,能够自己走路,笑容也是一如既往的轻佻无所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叶伊都不敢相信,这个笑得骚包的家伙的内心深处藏了那么多的恐惧和担忧。
“你看起来状态不错,”叶伊说,“脸上的痕迹——”
“我在表面贴了亮片又打了三层眼影粉,他们会以为是新款视觉系妆,”朝香院月笑嘻嘻的说,“我的化妆术是一流的。”
“你强颜乐观的样子让我感觉——”
“心疼吗?”
朝香院月将手搁在她的肩膀上,嘴唇贴着她的耳垂:“心疼我的话,就给我一个吻。”
“想太多!”
叶伊恶狠狠地甩开他,顺手擦掉他残留在耳垂的唇膏。
“下次再乱来,我就一拳打飞你!”
“你舍得伤害我吗?”
朝香院月笑容妖娆。
叶伊吸口气,说:“本来舍不得,但是看着你欠扁的笑容,顿时觉得自己确实太温柔了!”
“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鹰司公爵说。
叶伊摇了摇头,说:“先人丢失的东西,我会一件件的自己找回来。”
“但偶尔也可以接受别人的赠送,”公爵说,“这并不是施舍,是物归原主。”
他轻轻击掌,身后纸拉门打开,一个妆容严谨的女人出现,一路膝行到叶伊面前,送上一个朱漆盒子,盒子表面绑着五彩丝带。
“这又是什么?”
叶伊看向鹰司公爵。
公爵笑了笑,说:“你帮了月,这是我的谢礼。”
“我帮他,因为我和他是好朋友!”
叶伊严肃地表明立场。
公爵含笑说:“可我是他的家人。”
“收下吧,”恭子劝说叶伊,“大哥很少这么大方的。”
“咦?为什么这么说?”
恭子的话让叶伊非常意外。
她接过长五十厘米的朱漆盒子,当场打开。
里面是一个卷轴。
叶伊小心地铺开卷轴,发现卷轴被氧化得很严重,绢本发黄,有虫斑孔洞,为了保护它,绢绸表面覆了一层特别材质的透明膜。
她将卷轴轻轻铺平,这是一副宋代画院的珍品,青山绿水,栩栩如生。
在她身旁,恭子慢慢地说着:“宋徽宗酷爱艺术,开设画院,并亲自教授一名学生,令其作千里江山图,图成之后,位列十大传世名作之一。然而作者王希孟却是英年早逝,十八岁成千里江山图,二十岁便早早逝去。”
“这些我都知道,”叶伊说,“你可别告诉我,这个卷轴是王希孟的作品!”
“它是千里江山图的草稿图卷,”公爵说,“这卷轴是崖山之后的东渡者送给我的祖先的,献图者说,他是王希孟的后人,这幅画是先人王希孟奉君王命作千里江山图时留下的草稿。”
“难怪……”
叶伊将图卷一寸寸地查看。
不愧是北宋画院之作,图卷以绢绸做本,阿胶刷底,赭石、孔雀石、天青石作色,千年之后观看,依旧笔触细腻鲜亮如初!
“它生于最好的时代,却也是最糟糕的开始……历经千年,画卷依旧,只多了些虫蛀……然而那个时代的人们却都已经……”
叶伊合上卷轴,这份厚礼让她心情沉重。
鹰司说:“我将这卷画送给你,除了想表达我的感谢之情,也希望你能解开画卷中的千古秘密。”
“秘密……”
鹰司公爵的用词让叶伊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