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叶伊拿出朝香院月交给自己的源博雅的笛子，发现白玉质地的笛子表面浮起一层灰色，好像放在煤堆里面一般，但用纸巾轻擦表面，灰色立刻掉了下来。

“原来笛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叶伊说，“但是有用处的地方也非常的有限，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了。”

感叹中，叶伊将笛子放回提包，拿出笔记本电脑。

邮箱里有一份邮件。

叶伊点开，是战海霆发来的，他已经拿到了唐川的真正资料。

叶伊点开邮件的附件，资料里竟然有超过一半的内容是血腥照片，全都是死在唐川的煞气之下的人。

很显然，唐川是个职业杀手，利用自己的煞气体质杀人于无形。

“这家伙倒是别出心裁，也不怕招报应。”

叶伊一边看介绍，一边忍不住地吐槽。

天道有自己的一套运行方式，几乎每一个玄门中人都在正式踏入玄门时就处于天道的监控之下，唐川这种体质的人更是生下来就被天道寸步不离地监督着。

天道永远不会移开它的眼睛，它监视着这个世界，整个世界所有的生物都是它的网络下的大蚂蚁。

“他是怎么做到杀了那么多人却不用担心被天道反噬呢？”

叶伊对此深表好奇。

她从来都不是正义的伙伴，只要唐川不杀自己，她也不会为那些死在唐川手上的陌生人伸张正义。

她只想知道唐川是用什么手段杀人却又不担心被玄门天道反噬！

因为，她知道，她终有一天会成长到被天道忌惮的地步！

……

……

“丫头，你又在发什么呆？”

李一剑的冷不防将叶伊从思考中唤醒。

她抬起头，说：“没什么，昨天晚上没睡好。”

李一剑摇了摇头，说：“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这么简单？”

“这个……”

叶伊知道自己瞒不过师傅，于是将自己在归途中的所思所想都向李一剑讲述了。

李一剑的表情也跟着叶伊一起微妙。

“这还真是出乎预料的发展，”他说，“居然有人能用玄门的手段杀了那么多人却不担心被反噬，他是无知还是无畏？”

自燃事件发生，访问自然只能中断。

一行人以原路返回城区，却在高速公路上遇上了车祸导致的堵塞。

坐在大巴车上，唐川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个很不幸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

“我觉得你是个温柔的人，”叶伊说，“很少有人能比你更加温柔。”

“真的吗？”

唐川有些受宠若惊。

叶伊说：“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

唐川于是也露出笑容。

这时，叶伊的手机突然响起。

电话是楚天阔打来的。

叶伊看了眼拥堵的长龙，走到车尾无人处，低声说：“为什么突然打电话给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想念你，所以想给你打电话，不可以吗？”）

外表温柔娴静本性却是嗜血残暴的男人用仿佛弹钢琴一样的优雅语气撩拨着叶伊。

叶伊却没有被他的温柔感动，低声说道：“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和你谈情说爱。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先把电话挂掉了。”

（“不要！不要急着挂电话。”）

楚天阔的声音带上了少许的温度。

叶伊的眼前顿时浮现了这个男人坐在花园中一边赏月一边打电话的慵懒姿态。

或许，血族都是这种又懒散又残暴的生物吧。

她吸了口气，说：“不希望我挂电话，又不想告诉我事情，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告诉你一件小事，我的外公可能来京城找你。”）

“外公？”

（“没有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也不例外，我的父亲是纯正的人类，但是我的母亲却是混血种，我的外公……就是我的血族血统的来源……”）

电话另一边传来抽烟的声音。

漫长的吐烟叹息后，楚天阔的声音也变得忧郁。

（“我的外公在血族的血统序列非常高，我的母亲继承了他的血统，却能以人类的身份和我的父亲结婚生下我。”）

“这一点，你不解释我也能想象。”

传说，吸血鬼见不得阳光，但是叶伊平生见过的两个和血族有直接关系的生物都无视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