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针对

恃宠而娇 我叫有饭 8114 字 2024-05-17

潘如芸苦笑了一下,“这孩子要不是不生,我可能一辈子都生不了了。”

“可是……”

喜儿知道,孩子总不可能是沈晏均的。给那重晓楼生孩子,潘如芸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但看到潘如芸难看的脸色,喜儿要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小姐您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等明日养足了精神再说。”

潘如芸点点头,闭上眼睛。

喜儿轻手轻脚地去灭了灯,拿了被子就睡在外间的地上,怕夜里潘如芸喊她。

潘玉良觉得对潘老爷跟潘夫人甚至是潘如芸,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偏偏沈晏均一点也没有觉得这些事是事。

晚上在床上潘玉良对着沈晏均撒了通野,沈晏均瞧见她那肚子就胆颤心惊的,乖乖地任由她拳打脚踢,反正她劲小,打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的似的,沈晏均完全拿这当情趣了。

等到她打累了,就把人抱在怀里轻声哄着,既不嫌烦也不嫌累。

这娇娇的脾气,完全是他一手给惯出来的。

潘玉良早上起来第一件事还是想着往潘如芸那边跑,结果喜儿却说潘如芸生了病。

她这些年身子时好时坏的,生病也是常事,府里其他人也没太放在心上。

潘玉良有些担心,想过去看看,沈晏均跟沈夫人都拦着。

“你别去了,免得过了病气给你。”

沈晏没说话,直接用行动表示了,双手把她护在怀里护得死死的,让她动弹不得。

潘玉良嚣张地对着他的手臂又是捏又是拧的,红衣跟赵副官别开脸不忍直视,沈夫人也笑眯眯地当做没看到,反正现在哄好她才是最重要的事。

沈晏均被她拧得皱了皱眉,搂着她的手却一直没松。

“今日我要去趟营里,你跟我一块去。”

潘玉良立即松了手,眼睛亮了亮,“真让我去?”

潘玉良自从有身子以后,外出活动这件事已经基本上没有了,平日别说让她出门了,连带着沈晏均都不出门了,终日里只在家里陪着她。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家里呆着眼她还有话可以说,但大家都在家里陪着她,她哪里还有什么话要说。

见沈晏均难得开口地说要带她去营里,她不禁有些兴奋。

她现在哪怕是去趟大门口,都会觉得那里的空气是新鲜的。

沈晏均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去过营里了,平日里有什么事都是在府里解决的,让赵副官两头跑着,今日大概是有什么非去不可的事情。

沈晏均带着潘玉良坐车去营里,车子里重新整过一番,连脚底下踩着的都是软软的皮毛。

潘玉良瞧着这车里,可一点都没惊喜,这大热天的,这些人不嫌热吗?

红衣现在多少有些了解她了,见她一上车就这副表情,冲她拍了拍手上拎着的食盒。

“少夫人,奴婢给您带了水果,底下有冰块哦。”

潘玉良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有前途。”

沈晏均扶着她坐好,“好了,别乱动,小心碰着。”

沈晏均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在前面开车的赵副官就有些紧张,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路,都快盯出血了。

深怕一个不留神就颠着他们少夫人了。

等到了营里,沈晏均把潘玉良跟红衣留在他的办公室,然后带着赵副官去了沈司令的办公室。

潘玉良跟红衣拿着围棋在玩数石子的游戏,低级趣味两人还玩得不亦乐呼。

沈晏均一离开就是一个多时辰,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他身后不光跟着赵副官,还跟着重晓楼。

因为潘如芸的关系,潘玉良见着这位重先生没好气地哼了声。

沈晏均拍了拍她的脑袋,无奈地问她,“又怎么了?自个跟自个玩,还把自个玩生气了?”

潘玉良鼓着脸说,“大姐在家里生病呢,我这不觉得大姐可怜么,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沈晏均沉着眸子看了她一眼,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潘玉良说这话时是看着重晓楼的,可她说完,那重晓楼连眼都没眨一下,她就更是生气了。

一边不明所以的红衣还真以为她是在担心潘如芸,安慰着她说,“少奶奶要是知道少夫人这么担心她,一定会开心的,少夫人现在有身子不能去看少奶奶,少奶奶也定能理解的。”

理解个屁,她一点都不理解。

她真不知道她大姐怎么会看上重晓楼这样一个面冷心冷的人。

沈晏均从身后的书柜里抽了两份了档案袋出来,递给重晓楼。

“这两份你好好看一看,一会要用到。”

重晓楼接过,沈晏均又道,“时间紧迫,你就在我这里看吧。”

重晓楼不卑不亢地拿着档案袋坐到了一边,离潘玉良最远的位置。

潘玉良唉声叹气,“我可怜的大姐啊……”

沈晏均盯着她,“行了,别把你大姐当歌唱了,你平日里少气点她就谢天谢地了。”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冤枉,“我平日里哪里气她了?你这是污蔑,像你这种人,要是在沙俄,是要入大狱挨鞭子的!”

沈晏均对俄国并不了解,也不知她说的真假,只道,“我的错,是我说错了话,你别让我入大狱挨鞭子可行?”

潘玉良被他故意的话逗得咯咯笑,“那行吧,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说着她站起身,准备倾身跟沈晏均说点悄悄话,却被自己的肚子卡住,她只好放弃,从另一边绕到沈晏均身边,附在他耳边道,“我看到那个重先生就来气,你帮我整整他可好?”

潘玉良这话虽是附在沈晏均耳边说的,但声音一点也不小,办公室里的几个都听着了。

红衣跟赵副官的视线都停在重晓楼身上,重晓楼倒是镇定自如。

沈晏均拉她的手,旁若无人地放着唇边吻了吻,“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潘玉良摇摇头,“你别打岔,你一打岔我一会就忘了。”

沈晏均失笑,为的不就是让她忘记这茬么?

沈晏均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赵副官,赵副官立即心领神会地走到重晓楼面前,对着他道,“重先生,要不您去我的办公室里看?”

重晓楼抬起头,往沈晏均跟潘玉良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站起身。

重晓楼走在最前头,赵副官在他身后,临走前还扯着红衣的领子把人给提溜走了。

沈晏均把人搂进怀里,让她自己腿上坐着。

“你怎么这么针对重先生?”

潘玉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哪里有针对他。”

沈晏均不说话看着她,潘玉良立即道,“好吧好吧,我是针对她,我就是觉得大姐喜欢上这么一个人,为大姐不值而已。”

很多话沈晏均没法对潘玉良说出口,潘如芸之于重晓楼,哪里有什么值不值。

他们之间有着许多的东西,也许是年少的爱恋,也许是的,又或许是习惯使然……

这些都不是旁人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潘玉良这么急着替潘如芸出头,只能说明她的心思太单纯了。

“你大姐生病的事同他又没什么关系,你这是迁怒。”

潘夫人心里虽然有些戚戚然,但潘老爷已经全然被潘如芸给说动了。

“芸儿说的对,我们得想办法自保才是。虽然我们在晋城是首富,但上海那边有钱的人多了去了,我们这点小钱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我们过去了也不会太扎眼。”

而且潘家也有亲戚在那边,到时候再帮扶一把,他们过去上海生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潘夫人道,“那眼下我们怎么办?”

潘如芸说道,“潘家这边就还得父亲看着办了,毕竟这些家业要搬到上海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潘老爷倒不愁这个,“这个好办,两条货船就能都运下去了,就是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有些困难,而且怕码头那边忽然查船。”

如果真遇上查船,那就有大麻烦了。

潘如芸想了想道,“父亲弄好之后派人通知我一声,到时候我找人帮忙。”

潘老爷点点头,“好,到时候我让人去告诉你。”

潘如芸又道,“最近良儿的事你们就不要管了,由着沈晏均去吧,横竖良儿现在有了孩子,在司令府地位又上了一层,她吃不了亏。你们管太多,沈晏均反倒生厌,若他再因此做出什么事来,我们得不偿失。”

潘如芸说的这些话真真假假的,三分真七分假,便是那三分真就能拿捏得住潘老爷的命门,所以她的话,潘老爷跟潘夫人自然是信了的。

潘如芸在潘府一直呆到晚上才回去,她帮着潘老爷整理了一些陈年旧账。

潘夫人拿了个大大的碳盆出来,潘老爷把以往留着的那些账本一本一本地都丢了进去,留了几十年的东西,一把火就给烧了。

潘如芸问队,“父亲怎么留了这样多的东西?”

潘老爷道,“做生意的人都是这样的,这里面有一些坏账,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笔钱,都还指望着日后能收回来。”

潘如芸不置可否,她没有潘老爷那样的情不敢当,况且到时候要去上海了,该扔的东西还是得扔,而且这些东西还只能烧不能扔。

“有些东西还是得趁早处理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潘老爷看着烧的旺旺的火叹口气,“我明白,我会处理的。”

潘如芸临走前找潘夫人要了些钱,潘夫人迟疑地看着她,“你……”

裴朝煦洗三那天沈夫人都备了那样的厚礼,潘如芸做为司令府的少奶奶,还会短着她不成?

潘夫人倒不是不愿意给钱,只是一时间被潘如芸这个找她要钱的行为给惊着了。

潘如芸解释说,“最近用钱是用得凶了些,托人找关系、打听事情,还得让人给我保密,这些都是要花费不少的。”

潘夫人听她这样一说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潘如芸现在在司令府的日子就开始难过了起来。

潘如芸又说,“为了不让他们看出什么,司令府的钱我是不敢随便乱花的。”

潘老爷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是要谨慎些。”

说着他又对潘夫人道,“你多给她一些,她有钱在身上做什么也方便些,给良儿也带一点。”

潘夫人给潘如芸拿的全是银票,好方便她拿,也不用担心会被人看着。

潘如去回去的时候一身的烟火味,潘玉良大老远的就闻到了,皱着鼻子问她,“大姐你回去是放火去了吗?”

潘如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怎么还嫌弃起你大姐来了?”

潘玉良立即陪着笑,“不嫌不嫌,我只是觉得大姐出去一天了,应该先去洗个澡好好放松一下。”

“你就会卖乖。”

潘老爷从码头带回去的那几个箱子潘如芸全都带回了司令府,一回来就让喜儿去请了潘玉良过来,直接把箱子放在厅里拆了。

“父亲让我带回来给你的,都念着你呢,我先给你分一分,免得你拿回院子里就随意丢着,浪费父亲的一片好意。”

潘玉良吐了吐舌头,“爹跟娘不生我气了吗?”

潘如芸白了她一眼,“再生气他们也念着你啊。”

潘如芸蹲在地上拆着那些箱子,潘玉良弯着腰看着,沈晏均在一边扶着她的腰,待她看了一会就扶直了她的身子。

“这么站着你不嫌累吗?”

潘玉良道,“我得瞧瞧我爹都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沈晏均强制性地扶着她坐下,“坐着不是一样能看吗?”

潘玉良乖乖坐下,脖子还是伸得老长,探着脑袋盯着潘如芸拆着的那些东西。

潘如芸拆好后,还给她分好了类,能放的吃的都搬到了她的院子里,一些新鲜的水果不经留的东西就全搬进了地窖,用的也全都给了潘玉良,她自己什么都没留。

“大姐,你不要吗?”

她父亲装了这么多东西过来,总不会是给她一个人的。

潘如芸道,“难为你还记着我,大姐高兴,就全都给你了。”

潘玉良不依地道,“大姐,我哪里是那种吃独食的人,再说,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用不完的。”

潘如芸手上一顿,“那好吧,吃的东西还这么放着,我要想吃了就去你那也一样,用的东西我留一些。”

潘玉良这才美滋滋地让红衣把东西收下,然后瞧着沈晏均,炫耀道,“你瞧我爹对我多好。”

沈晏均闷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谁对你不好了?”

潘玉良哼了哼,“但是你比较讨厌。”

说完她眨眨眼睛,突然心血来潮地道,“我今天晚上要跟大姐睡。”

沈晏均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刚想跟她好好说道说道,潘如芸就先开了口。

“你可别,我可不帮你摇扇子,我对你这么好,你也对我好一点,让我睡个安慰觉。”

潘玉良只得继续哼,“大姐也好讨厌。”

潘如芸蹲在地止拍拍手,“讨厌就讨厌吧,我也累了,我先回房去了。”

潘如芸乖巧地说了声,“那大姐早点休息。”

潘如芸看着她笑笑,“真乖。”

潘如芸蹲的时间久了,起身的时候眼前黑了黑,要不是喜儿在一边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估计她能摔下去。

沈晏均正跟潘玉良说着什么,两人都没注意到她这边,潘如芸站着有一会没动才把劲缓过来,对着喜儿轻轻吐了句,“扶我回去。”

从前厅到潘如芸的院子有一段距离,喜儿扶着潘如芸回到房里的时候,潘如芸整个后背都湿透了,她长舒了口气,抖着腿坐到凳子上。

喜儿赶紧吩咐春香去打洗澡水,自己则心疼地给潘如芸擦着汗。

“小姐,这些事您干嘛非得自己亲力亲为,吩咐奴婢去做就好了,您做这些姑爷也不会领悟,您何必?”

因为在房里,潘如芸解了颗扣子,露出白皙的颈脖,好一会后她才觉得气喘顺了些。

她道,“良儿是我亲妹妹,我做这些事又哪里是要他领情的。”

“可您也得顾着自个的身子啊。”

潘如芸笑笑说无事,“平日里也没这样,今日也不知怎么的,蹲了一会就觉得头重脚轻的。”

喜儿一边给她细细地擦着汗一边道,“别是凉着了,奴婢一会吩咐厨房给您熬碗姜汤。”

“我一会洗完澡之后睡一觉,明日再说吧。”

喜儿只得依她。

这边喜儿正帮她擦着汗,本来应该在前厅的潘玉良不知道怎么过来了,而且还只有她一个人,沈晏均不在,连红衣都没带。

潘如芸跟喜儿皆是一惊,喜儿手上的软帕都掉了地上。

“良儿,你怎么过来了?”

潘玉良道,“我偷偷溜过来的,谁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