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艳菲的话一说完,陈夫人便立即摇了摇头,“这事我还真不知道,没有听说过。”
孙艳菲笑笑,“唉呀,我就知道这事难打听出来,不过慢慢来嘛,我也不急,陈夫人若是哪日想起什么来了,一定要告诉我啊。”
陈夫人扯扯嘴角,“我要是知道什么,一定会告诉你的,只是这件事我还真是不知。”
孙艳菲也没多说什么,“那我就不打扰陈夫人喂狗啦。”说着便扭着身子离开。
陈夫人说的话她才不信。
当初孙府的事闹的可不小,陈夫人这么快就急着否认,只能说明她心里有鬼。
本来这等子旧事,她早就忘了,过去了就过去了,改变不了什么。
可那日在重晓楼那里,她忽然想起这事来。
若不是当初……
孙家也不会倒,她便也不会进了春风楼。
想起枉死的父母,孙艳菲本来已经磨得只装得下自己的心不禁又生出几分异样来。
她知道她跟重晓楼之间不可能,陈立远救她之恩,她也报了,她觉得自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只是临走前,她忽然改了主意,想找到那个孩子。
孙艳菲从陈夫人那里离开后,正好撞见从潘府回来的陈立远,她愣了愣。
“你出去了?”
据孙艳菲所知,陈立远一般不太出门。
以前读书时开朗的一个人,忽然阴沉起来,平日里只在府里呆着,哪也不去。
他出门倒是件稀奇事。
陈立远那胡子半道上就给扔了,他嗯了一声,然后说,“我瞧着那鹦鹉跟你很配,送你吧。”
孙艳菲眼睛放大,他今日是撞邪了吗?心情这么好?那鹦鹉他那么宝贝现在说要送给她?
“你去了哪里?遇着什么好事了吗?”
肯定不是潘玉良那,现在连她都进不去司令府了,他更进不去。
陈立远心情好,看谁都顺眼,连带浓妆艳抹的孙艳菲在他眼中都变得良家妇女起来。
他道,“去了趟潘府。”
孙艳菲头皮一麻,“你去那里做什么?不会是去出卖我的吧?”
他要送她鹦鹉,不会是因为出卖了她而心怀愧疚吧?
陈立远一愣,随即道,“你这么一说,方才在潘府,我应该把你给供出去的。”
既然如此,那他就是没说了。
孙艳菲松了口气,眼睛转了转,又问,“你去潘府做什么?潘家大小姐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潘老爷跟潘夫人应该没什么心思见客吧?”
陈立远走到院子里放着的藤椅上,挑了个舒适的姿势,几乎是半躺在里面。
“去看看潘家大小姐。”
孙艳菲的直觉告诉她陈立远去找潘如芸准没好事。
两个坏人凑到一块,能做什么好事?估计只能干更坏的事。
孙艳菲见陈立远似乎是真高兴,便也大着胆子问。
“你同那潘家大小姐说什么了,这么高兴,分享分享,让我也高兴高兴。”
陈立远看着她,“我怎么觉得你这么不可信呢。”
孙艳菲立即竖起自己的手指,“我指头发誓,你今天说的话我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半句。”
说着她又嘿嘿两声,“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嘛,对什么事都好奇。”
陈立远盯着她不说话。
孙艳菲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只好把方才放下来的手又举起来,继续把方才没发完的誓说完。
“我发誓,接下来你对我的说的话我要是告诉第三个人,就让我死也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反正……她都准备离开了。
这誓言怎么说都无所谓了。
陈立远对她的诚意还是有点满意的。
他道,“潘如芸害得良儿早产,沈晏均那个怂货什么事都不敢做,我却跟他不同的,潘如芸不是自诩自己能掌控一切吗?我就让她尝尝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
陈立远说的话站在他还喜欢潘玉良的角度来说,是还说的过去。
不过孙艳菲也没有全信他的话,他如果是单纯的想收拾潘如芸,直接动手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脚。
陈立远一看孙艳菲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道,“潘家再怎么说也是晋城首富,反正司令府那边估计也等着收拾他们,潘家的东西,与其落在司令府,不如我先拿点。”
孙艳菲倒抽了口气,心里觉得潘玉良的那一枪果然坏事,这男人阴狠起来,比女人可怕多了。
他简直比潘如芸还潘如芸哪。
“连良儿难产的事你都知道了?你到底放了多少人在外面?”
陈立远随意指了指外面,“那些可都是司令府的人。”
大家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白一点。
知道陈立远没有要对付潘玉良的意思,孙艳菲不禁松了口气,不过她心里还是防着陈立远的。
他能把这件事这么痛痛快快地跟她说了,这本来就反常。
陈立远提醒她,“别忘了你发的誓。”
孙艳菲的脸黑了黑,有些后悔,她发了这么狠的誓,居然换了一个跟她没什么关系的秘密。
大概是孙艳菲那犹如吃了屎般的表情逗乐了陈立远,也或许是因为他本来就高兴。
“你也别觉得亏,我若是赚了,到时候分你一笔,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孙艳菲扯了扯嘴角,“我还真是谢谢你啊。”
反正誓已经发了,孙艳菲觉得自己也不能太亏,她上前去将挂在屋檐下鸟笼提下来拎在手里。
“你说了要送我的,我提走了。”
陈立远摆摆手,“拿去吧。”
孙艳菲提着鸟笼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
“你既然有那么多人在外面,那……两年多前,从孙家跑掉的那个小妾跟孩子,你可能打听的出来?”
陈立远挑眉看了她一眼,“怎么?”
陈艳菲道,“你不是说要分我钱吗?到时候我有钱了,一个人也花不完,那个孩子怎么说也是孙家的人,他若是落魄了,我也可以救济救济他,他若是发达了,他也可以救济救济我。”
陈立远笑了笑说,“你别查了,那孩子不在晋城,而且……那也不是你孙家的孩子。”
陈立远的话孙艳菲有几分震惊,倒也没有太意外。
她其实也早就猜到了几分,孙家离开的时候家大业大,那小妾生的是儿子,平日里在府里日子也过的比较舒坦,她完全没有必要逃。
这也是她一直没有去打听的原因,只是那日听重晓楼说,一个人还是太孤独了,人还是得有家,得有家人,才会有归属感,否则一天天的,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好似不管是离开或者去死,都没什么牵挂,这样不好。
她这才想着,自己或许应该把那孩子找到。
孙艳菲问,“那孩子……是谁的?”
陈立远认真地看着她,孙艳菲都已经做好了接受另一道惊雷的准备,结果陈立远却道。
“我今天告诉你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若是想知道,等你哪日做了什么让我高兴的事我再告诉你。”
孙艳菲心里骂着娘,提着鸟笼道,“那我先走了。”
沈晏均令人扣下潘老爷的商船时,赵副官才得知,潘老爷手上已经有两条商船已经被扣了。
赵副官觉得奇怪,将这件事告诉沈晏均后问他,“少校,是不是司令……?”
沈晏均摇摇头,“父亲若是对潘家做什么,一定会先通知我一声。”
赵副官道,“那……是谁会做这种事?目的又是什么?”
沈晏均想了想,“要么是潘家得罪的人,趁着这个时候趁火打劫。要么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目的是想让潘府跟司令府反目成仇。”
看起来,第二种可能性大一点。
赵副官道,“那我们该怎么做?若是这时候跟潘府翻脸,岂不是如了他的意。”
沈晏均道,“便也只能如他的意了,潘家这回我是要动定了。”
说着沈晏均又笑了笑说,“潘如芸跟潘老爷心思那么多,也说不定……那两条船是他们上演的苦肉计,他们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拿捏,越是有人这么做,我会越不如他们的意……”
赵副官道,“潘老爷不像是会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的人。”潘老爷的都是大船,两条商船,对潘老爷来说,损失可不是一星半点。
沈晏均说道,“他不会,但潘如芸会。”
潘如芸向来仗着自己了解他,便拿捏于他。
可惜的是,她要知道,他之所以一直不动她,不是因为她懂他的心思,拿捏的准。
而是因为潘玉良。
如今潘玉良也保不了潘家了,她做什么都是多此一举,完全没用。
沈晏均发冷,“安排下去,潘家的船,有多少司令府吃多少。潘老爷不是跟南京那边的人称兄道弟吗?这回也让他看看,我司令府要动他,那边的人又能不能保得了他。”
“是,属下这就安排下去。”
沈晏均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赵副官却并未离开,“少校,大家都很关心孙少爷,想让我问一句,孙少爷可还好?”
沈夫人不让人来看孩子,大伙都在胡乱猜测,赵副官这才问出口。
沈晏均叹口气道,“身子有些弱,不过医生说仔细将养,会好的。”
丘医生这几日每日都来,从孩子每回吃多少奶,到孩子穿衣盖被都要细细嘱咐了又嘱咐。
先天不足的孩子最怕的就是生病,丘医生知道老一辈的养孩子,喜欢给孩子穿多吃多,但这也未必是好事,捂很多孩子都是捂出了问题好。丘医生知道司令府的这孩子金贵,也怕她们在带孩子的时候跟大家犯一样的错误。
好在她如此尽心,沈夫人对她也是十二分的信任,她说什么便安排府里的奶娘跟丫鬟做什么,半点差池不得。
赵副官道,“那属下便跟大家伙说了一声,免得他们胡乱猜测。”
沈晏均这个时候也怪他们多事,嗯了一声,“你就说孩子便是就好。”
赵副官这回才离开,他心想,沈晏均这回下决心要动潘家,肯定是因为少夫人跟孙少爷。
“潘大小姐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潘如芸眯起眼,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
“你到底是谁?”
那位自称重先生的人,搓了搓脸皮,又将胡子撕了下来,这才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潘大小姐现在认得了吗?”
潘如芸皱皱眉,“陈少爷?”
来的人正是陈立远。
他笑笑,连称呼都改了,对着潘如芸道,“没想到大姐还记得我呢。”
潘如芸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
“你同良儿的事也没过去多久,我自然记得你。”
说着她又问,“你为何要冒充晓楼?”
陈立远耸耸肩,像是只是做了件无伤大雅的事情,“不这样,我怎么入得了你潘府。”
潘府上下人人都认得陈立远,毕竟陈立远是差点成了潘家女婿的人。
“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陈立远笑了笑,潘如芸这话明显问的故意,“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怎么说,你也差点成为我大姐。”
潘如芸也笑笑,虽然身子发着虚,说出的话却十分有分量。
“可惜,我们良儿看不上你。”
陈立远也不生气,他道,“这话大姐可就说错了,在良儿心里,没有什么看不看得上的,只要她喜欢,哪怕我是个乞丐,她必定也会跟我在一块,当初是我让她失望了。
这一点,良儿跟大姐还是不同的。”
潘如芸盯着他,眼睛里有几分冷意,明明是她挑畔在先,只是没想到没有戳到陈立远的痛处,反倒将了她自己一军。
“你装神弄鬼的来这里就是来跟我说这些话的?”
陈立远扬扬眉,“那倒不是。”
说着,也不待潘如芸请,自己便闲闲地坐下,“我知道潘大小姐心中……对沈晏均,对司令府多少有些怨气。毕竟,他抱得美人归了,你却落得如此凄惨下场,我一个外人都觉得你可怜了。”
潘如芸抬起下巴,“你别拿这些话来激我,没有用,你要有事就说事,没事的话我让丫鬟送客了。”
有没有用陈立远心中自有判断。
“若是大姐想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我这番话倒真是没有用,唉,我原本以为大姐是有志气的人。如若换作是我,自己痛七分便也让那让我痛的人痛上三分,亲爹都是如此,更何况旁的人。”
陈家的事潘如芸也知道一些,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她不禁沉默下来。
过了片刻后才问,“你想做什么?”
说着不待陈立远回答,她自己又接着道,“良儿可是我亲妹妹。”
陈立远无所谓地道,“我又没说不是,有件事大姐可能误会了,我同良儿之间,虽然没有缘份,我却是不怨他的。我能有今日,一是因为我爹,二是因为沈晏均,我分得清。”
潘如芸看着他问,“你爹可知道他养了头狼?”
陈立远道,“我怎么觉得我爹处境比潘老爷还要好一点?”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潘如芸说了句,“彼此彼此。”
陈立远在潘如芸那呆了许久才离开,潘夫人知道潘如芸把丫鬟们都谴了出来,中途没忍住地躲在门口听了会。
里面时不时地传来说笑声,认真听倒也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潘夫人想着,既是无关紧要的话,为何要把丫鬟谴出来?
不过这想法也仅仅只是一念之间,再怎么着,也比潘如芸一直以泪洗面的强。
陈立远走的时候潘夫人说什么也要留他吃饭,陈立远却也坚持。
“潘夫人客气了,我改日再来。”
潘夫人一听他这话便来精神。
“我们芸儿朋友不多,你能时常来看她是最好不过的。”
陈立远弯了弯腰,有礼有节,“潘夫人客气了,若夫人没有其他吩咐,晚辈就先走了。”
潘夫人点点头,目送陈立远离开,待他走后,潘夫人才问着身边的丫鬟。
“怎么觉得这重先生哪里不一样了。”
衣裳还是那身衣裳,胡子也还是那胡子,就是看着怎么都觉得哪里不对。
那丫鬟压根就没看清陈立远的模样,又如何说得清,她道,“夫人许是累了,想多了。”
潘夫人也觉得是。
潘如芸陪着陈立远坐了好长一段时间,身子早就扛不住了,待他一离开,她便立即让丫鬟扶着她在床上躺了下来。
“小姐身子不好,何不跟那重先生直说,他早些走,小姐也少受点苦。”
潘如芸道,“他难得来看我,我想跟他多说会话。”
那丫鬟没吱声,不过回头却将这话原原本本学给了潘夫人听。
喜儿可是她们这群人的前车鉴,对于侍候潘如芸的事,大家都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有什么闪失。
潘如芸的一举一动,每天也都要跟潘夫人报备。
不过有功,但求无过。
潘夫人送走陈立远之后就去了潘如芸房里,见她已经躺下,上前帮她掖了掖被子,状似无意地问。
“这位重先生是谁家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潘如芸知道她潘夫人心里在想什么。
她道,“小户人家,这两年发了点财,不过同我们府上比还是差得远了。”
潘夫人一听说是小户人家,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她还是道,“你做什么谁都拿来同我们府上比,这不好比的。”
这晋城做生意的,能做到如此的,也只有他们潘家一家。
潘如芸点点头,“我也没非要比。”
潘夫人又道,“方才他离开的时候说还要再来看你,娘想问问你的意思,你身子还没养好,见客费神。你若是不想见,他下次来良便回了他。”
潘夫人这话明显是在套她,潘如芸也不傻。
她装作着急的样子,连忙拉住潘夫人,“娘,您别,难得有朋友来瞧我,您可别吓着人家。”
潘夫人笑着道,“你别急好,娘不拦着。”
那“重先生”一来,潘如芸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也不再揪着她提孩子的事了,潘夫人高兴还来不及。
她原先甚至想过,让潘如芸跟姚家的那小子算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孩子的父亲。
可潘如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躲着不见踪影,而且潘老爷那对,对他也是恨得牙痒痒。这事估计不成。
不过,潘如芸既然跟他有了孩子,她心里怎么想的也说不定。
潘夫人之所以一直没有问,就是怕一提孩子又提到了潘如芸的伤心处。
她心里想着,这事还是要找个机会再问一问的。
潘玉良的孩子出生都三天了,沈晏均还没有要取名的意思。
沈夫人不得不再次提醒他,“你若是没有好的,便让你爹取好了,你跟晏庭的名字都是你爹取的,我觉得挺好。”
沈晏均却不答应。
“我自己的儿子,做甚有让别人取名字的道理。”
沈夫人道,“那你倒是取啊,怎么?还等着满月不成。”
沈晏均道,“娘,我这不还得好好想想吗?这事您就别操心了,天气要转凉了,您去看看府里准备过冬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现在良儿把孩子生下了,东西可不能缺。”
沈夫人拍了他一掌。
“你这话说的,良儿的吃穿用度,我什么时候缺过?”
“娘误会了,我的意思……还是得多备一些。”
沈夫人没好气地道,“知道了,我再去瞧瞧,好好检查检查一番总行了吧?”
沈晏均道,“辛苦娘了,那儿子就不送娘了。”
等沈夫人走后,沈晏均才对潘玉良道,“良儿,孩子的名字你可有什么意见?”
他之所以拖了几日便是想着由潘玉良来给孩子取这名字,但又不想她费神来想这事,所以才拖了几日,若不是沈夫人一直催着,他原本还想着再拖几日的。
潘玉良摇摇头,“晏均哥哥取就好了,我哪里会取什么名字。”
沈晏均笑笑,“你喜欢什么就取什么就好了,不用顾及旁的那些,这司令府的规矩可不是给你定的。”
潘玉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我多没规矩一样。”
沈晏均煞有介事地道,“也谈不上有多没规矩,反正,这司令府第一没规矩的,总是你没错了。”
潘玉良从知道自己有了身子开始,一直小心翼翼又胆颤心惊地过了六七个月,如今孩子生下来了,身子倒是轻松不少。
这几日孩子都是沈夫人跟奶娘带的多,她没怎么操心,就是夜里也都是红衣跟奶娘在顾着。
潘玉良因为早产,奶水也不多,靠她孩子根本吃不饱。
沈夫人干脆又找了个奶娘进府,两个奶娘轮流着来。
为此潘玉良还有些不高兴,鼓着脸道,“娘这是瞧不起人。”
她这几日不去想潘家的事,整个人轻松不少,再加上丘医生的食谱也确定不错,她整个人没瘦反倒还长了些。
这会屋子里没人,沈晏均往她身上掐了一把,“嗯,我也觉得娘有些瞧不起人。”
潘玉良立即拍他一记,“往哪掐呢?青天白日的,干什么?耍什么流氓?”
若是她气势再足些,倒有几分讨说法的意味。眼下说起来,倒像是撒娇了。
沈晏均心情好,由着她打骂。
两人嘻闹了一阵,沈晏均又把话给绕了回来。
“孩子的名字你真没意见?”
潘玉良摇摇头,她对这些事还是比较不在意的。
她道,“要不,让爹来取吧,毕竟是长孙,你莫要像姐夫一样,给取出个闹笑话的名字来。”
沈晏均故意板起脸,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我能像他那般没文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