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先把这个披上,虽说您出了月子,但还是要注意着点。”
说着边走边帮把披风披到潘玉良身上,潘玉良也没吱声,拢了拢披风,看着脚下疾步走着。
潘玉良跟红衣到南院的时候,赵副官跟沈元都还在,赵副官站床边,沈元手里端着醒酒汤。
沈晏均坐在床边,一只手放在膝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神色看上去倒是无异。
只是……赵副官同他说话,他也不理。
“少校,您先喝点醒酒汤,再睡一会?”
沈晏均坐在那里,既不应声,也不动,像是入了定般。
潘玉良一走近,就闻到沈重的酒味。
她赶紧回头,对红衣说了句,“去弄点热水来。”
赵副官跟沈元赶紧回头,“少夫人……”
潘玉良冲二人点点头,她上前,“晏均哥哥。”
沈晏均仍旧毫无反应,赵副官赶紧解释说,“少校喝的有点多了。”
潘玉良握起他放在膝头的手,摇了摇,“晏均哥哥。”
沈晏均这才动了动,神情有些呆滞地看着她。
潘玉良冲他温柔一笑,“先喝点醒酒汤好不好?”
沈元连忙将酒酒汤递过去,潘玉良刚要去接,沈晏均反手一抓,将她一只手抓进自己的手里。
“晏均哥哥?”
沈晏均抓着她的手不肯放,潘玉良只好拿一只手去接沈元手中的碗,她先试了下热度,觉得刚好才将碗沿凑到沈晏均嘴边,“不烫的,快把这个喝了,就可以休息了,不然该头疼了。”
这次沈晏均倒是十分配合地一滴不剩地喝了。
潘玉良刚把发碗递回给沈元,沈晏均忽然一动,一把将人抱进怀里。
潘玉良吓了一跳,“晏均哥哥?”
沈晏均的脑袋靠在潘玉良的肩上,尽管看上去是醉的神志不清了,但他斜过来的那一眼,赵副官确定自己不会看错。
他摸摸鼻子,“那个,少夫人在这,那我跟沈元就先走了,我们也喝的有点多了。”
潘玉良被沈晏均紧紧地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得道,“你们先下去吧。”
红衣端着水刚要进门,就看到赵副官跟沈元手拉着手出门,还以为见鬼了。
“你们怎么出来了?大少爷睡下了吗?”
赵副官道,“我们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说着就跟沈元两人疾步离开了。
红衣觉得这两人奇里奇怪的,端着水一边往里走一边道。
“少夫人,水来了……”
待看到床上的两人时,红衣才知道赵副官跟沈元为什么跑了。
她将盆放到桌上,弱弱地问了一句,“少夫人,可要奴婢帮忙?”
她话音一落,就看到明明都闭着眼睛靠在潘玉良身上的大少爷忽然睁开眼瞪着她。
这方面红衣还是比阿板机灵的,她立即道。
“少夫人,水奴婢放到了桌了,若是要奴婢帮忙,您再喊奴婢。”
说着在沈晏均的瞪视下飞快地跑了,顺手还帮他们把门给带上了。
屋子里侍候的人都跑了,潘玉良只得无奈地叹气。
但也不能让沈晏均这么抱着她坐到他酒醒,她再次挣了挣,“晏均哥哥,你先放开我,我……”
这话还没说完沈晏均就动了,他将人压倒床上,在潘玉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就压了下来。
“憋死我了。”
他一说话,酒气就更浓了,潘玉良推了推他,“晏均哥哥,你先放开,我帮你擦擦脸,你再好好睡一觉。”
沈晏均道,“不擦,现在就睡。”
潘玉良一想,不擦也行,“那你挪一挪,让我起来,这样怎么睡?”
沈晏均闷笑两声,沉闷的笑声像是从他的胸膛里发出来的一般,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潘玉良。
潘玉良迎向她的目光,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固,她觉得他的眼睛里好似有把火在烧着般,热烈而滚烫。
潘玉良在他的目光里渐渐失了魂,待反应过来后,沈晏均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他的身子难耐地动着,双手在她身上造次。
潘玉良一会想说,这青天白日,一会又想说,她的肉还多着呢。
但这些都吞没在沈晏均的热情之下,他现在犹如饿急了的未未般,急切寻着她的唇舌,她的一切。
沈晏均忍了许久,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他怎能不好好利用。便是醉了,他也能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许久之后他才移开辰,潘玉良看着他道,“晏均哥哥,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潘玉良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挑开,他略显轻挑地笑着道,“真醉。”
赵副官跟沈元都跑了,正好给沈夫人撞见,她哪里放心的下,连忙让柳衣扶着过来,走到院门口就被红衣给拦住了。
沈夫人还觉得奇怪,“你也在外边,那里面谁侍候着?”
红衣笑笑道,“夫人,少夫人在里面呢。”
沈夫人瞬间明白过来,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又咳了一声,“行吧,那你在这候着。”
说着又让红衣扶着她回前厅,她的客人还没送完呢,担心沈晏均才急匆匆地过来,这还得接着回去送客。
柳衣虽不如红衣那么说话,但也知道沈夫人爱听什么。
她道,“夫人,照这样看来,少夫人再给咱们司令府添个孙小姐的日子也不远。”
沈夫人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我看也是。”
司令府接连的三次喜事都跟潘玉良有关,第一次是潘玉良嫁进司令府,第二次是潘玉良扶正妻的时候办吃的家宴,还有这次未未的满月酒。
这两次沈晏均几乎是滴酒未沾,脸一板,再把赵副官往外一推,他自己就无人敢招惹了。
大家早就想灌他一次了,沈晏庭跟沈晏回灌裴思远他们自然不会管。
但沈晏均既然出来了,所有人就都只有一个想法了,那就是不能让沈晏均再像前两次那样置身事外了。
沈氏族里的一个跟沈晏均年龄比沈晏均稍长两岁的人上前,一手把住沈晏均的胳膊。
“沈少校,这夫人孩子都有了,人生可以说是圆满了,怎么?不喝点意思意思?这大喜的日子,哪里能回回都躲过去?”
沈晏均觉得他这个躲字用的非常不妥,还嘴上还是道,“客气了,都是自家人,这么叫显得多生疏。”
那人正要高兴,沈晏均道,“当着大家的面,你就按辈份叫我一声小爷吧。”
那人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不知是谁没忍住地噗嗤了一声,接着是便是接二连三的嗤嗤声,众人再也忍不住,纷纷大笑了起来。
沈晏均道,“说笑了,大家坐,接着喝。”
沈晏均说是开玩笑,大家就当他是开玩笑了,只是他想就这么打发过去,大家可都不依了。
平日里沈晏均神色一收,在外面他们碰着沈晏均都要绕道走,深怕自己前五百年不当心干的什么坏事被他翻出来,教育他们好好做人。
今日大喜,总有那不怕死的,在死亡的边缘左右试探。
有几个胆大的也又站了起来,朝沈晏均走了过来,咳了两声后道,“晏均哪,按辈份你还得喊我一声叔叔呢,走走走,跟叔叔喝两杯。”
沈晏均把目光投下赵副官,赵副官早把裴思远放到了凳子上,他当作没看到沈晏均的目光,挤出个笑。
“少校,今日孙少爷的满月喜酒,理当喝两杯。”
说着不待沈晏均瞪他,他自己便夹着尾巴,一把搂住方才来找沈晏均喝酒的那人的肩。
“我辈份小,我来陪您喝。”
裴思远红着脸,仗着自己喝醉了,指着沈晏均也起哄道,“就是,这么好的日子,你怎么能不喝,先生们,拿酒来,给他满上!”
他这话说的洋不洋土不土的,这时候也没人在意了。
就连一直滴酒未占,只坐在桌前看别人热闹的佟禄也道,“堂哥,还是意思意思吧。”
孙艳菲更是起劲,她比本家的那些人胆子大得多了,她干脆拿了个酒杯往沈晏均手里一塞,拿过酒给他满上一杯。
“沈少校,这杯我敬你,你跟良儿的喜酒我没喝上,这杯酒可一定要喝。祝你跟良儿百年好活,也祝未未健健康康,一辈子快快乐乐的,我先干为净。”
沈晏均挑着眉盯着手中的酒杯,像是在忍耐。
沈晏回看了眼沈晏庭,碰了碰他的胳膊,无声询问。他们好歹是自家兄弟,这种情况要不要上去帮沈晏均?
沈晏庭一开始本来是想帮的,不过眼下又改了主意,拉着沈晏回退到了一边,嘴里叨叨着,“既然长子上了桌,我这个次子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沈晏均瞬间被“众叛亲离”,他的手里还拿着酒,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环视了一下众人。
大家看着他这算不上好的脸色,还以为他还会像前两次那般不给面子,甚至甩手走人。
结果沈晏均咳了一声后道,“既如此,那今日就陪大家尽尽兴吧。”
说着将手中的的酒一饮而尽。
孙艳菲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众人也是一阵欢呼,像得了什么恩典般。
沈夫人看他们那一哄而起的架式,有些担心。
“要不要找人帮帮忙?照这样子,怕是要喝多。”
沈司令呵呵直笑,“无事无事,年轻人,让他们乐一回。”
关健时候沈晏庭还是体现了一把真正的兄弟情,桌上开席有一会了,他觉沈晏均一定会嫌弃别人的口心,于是便跟沈晏回两人,拿了两个大碗去厨房里装了干净的饭菜给他,“大哥,你先垫垫。”
沈晏均勾了勾嘴角,伸手摸了摸沈晏庭的脑袋,手顺着他的脑袋往下,摸到他的颈子一用力,从牙缝里挤了一句。
“还真是谢谢你。”
沈晏庭立即瑟缩了一下,缩着脖子往后连退了几步,挣开了沈晏均的手。
“大哥慢慢喝,我跟晏庭回院子练拳去了。”
沈晏均不轻易喝酒,但不代表他酒量差,而且他也不单独跟谁喝,喝的时候大家必须一声举杯。
这样一来,就成了真正比酒量了,那些私心想一个接一个地放倒他的也钻不了空子了。
一刻钟后,剩下的还能站着端酒杯的人已经差不多只有一半了,沈晏均还是面不不改色。
两刻钟后,站着的人已经没有了,坐在凳子上还嚷嚷着喝的人也就几个了。
不过沈晏均似乎也有些上头了,脸上虽然没什么反应,脖子已经红成了一片。
剩下的那几人见此,仿佛有了动力般,“满上满上,再来再来。”
沈晏均道,“你们若是在做其他事的时候,也能有如此毅力,我沈氏一族,必能兴旺。”
他这话一落音,有两人就苦着脸放下了杯子。
不过,还有那死撑着,抱着一定要把沈晏均放倒的人,管他说什么,反正他就是要让他喝酒。
沈晏均也不拒绝,你喝我也喝。
其他人早下了桌,喝多了的沈司令让人给送回各家去了,还清醒的就站在一边看着热闹,自己不喝怂恿着桌上的人可劲的喝。
沈晏均今日发可谓是十分给面子了,没摆脸色,没甩手走人。
如此难得机会,可要好好珍惜啊。
“来来来,继续。”
沈夫人看着他们,皱起眉,“这怕是真要喝多。”
沈司令示意她不用管,“没事,也就这一次,你去照顾好良儿跟未未就是了,喝多了,下午让他睡一觉就好了。”
沈夫人白了他一眼,觉得他这当爹的一点都不心疼儿子。
不过这会估计也没人能听得进她的话,沈夫人只放弃劝说他们,转身去了潘玉良的院子。
沈夫人到了潘玉良的院子时,潘如意在陪着潘玉良说话,她今日跟裴思远来的时候没带孩子,准备日落前就回去。
沈晏庭跟沈晏回也在,两人在未未的小摇床前逗着他。
沈晏庭看着越长越好看的未未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你瞧未未,长的比你妹妹还好看。”
沈晏回虽然也十分肯定未未的相貌,不过,未未是男孩子啊,怎么能跟女孩子比。
不待沈晏回说什么,沈晏庭又道,“没办法,谁让我嫂子比婶婶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