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伤人

恃宠而娇 我叫有饭 10533 字 2024-05-17

阿板看着她,半晌才说了句,“我教你几招,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打他!”

红衣刚想说话,鼻子却先一酸,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她这才知道阿板把她拉到这个没人的院子里是为了什么。

连阿板这么冷情的人都对她这般好,红衣就越发觉得赵副官不是个东西了,这么多人喜欢她,他是瞎了眼才会不喜欢她!

红衣上前,给了阿板一个大大的拥抱,直接把人给抱懵了。

等到红衣把她放开,她都有些同手同脚了。

“阿板,谢谢你,不过,我这体格,又没有基础,哪里练得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阿板急着道,“不的,我教你几招用不着基本功的,下次有人欺负你你就用,打完就跑。”

红衣一想,似乎也能成,凭什么她要受他这么鸟气?

她若是跟阿板一样有功夫,也就能给他几下出出气了。

想到这,她不禁道,“好!我学。”

院子里没有掌灯,而且还是月头,月亮就跟芽似的,好在院子外就是条路,路两边都点了灯,院子里才有些昏暗的光。

不然这黑灯瞎火的,你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

红衣练的时候劲头倒是十足,等到第二日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就不禁后悔了。

她整个人就跟被车辗过似的,抬个腿都费劲,别说侍候人了,她这会都恨不得找个人来侍候她。

潘玉良看着她动作怪异,一脸菜色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晚上做贼去了吗?怎么这副样子?”

红衣吸着气挪着腿,指了指阿板,“都怪阿板,大晚上的非要拉着奴婢去练什么功夫,这下好了,没练成武林高手,反倒把自己给练废了。”

潘玉良失笑,“你这没动过的胳膊腿,自然是要疼的。”

不过,她倒有些不解,“阿板为什么要大晚上的教你功夫?”

红衣支支唔唔,“那什么,练功夫强身健体嘛。”

潘玉良一看她就知道她没说实话,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看你走个路都费劲,要不今天你去歇着吧,让阿板跟着我就行了。”

红衣摇头,“那怎么成,侍候少夫人是奴婢的职责。”

她伸手想给潘玉良倒杯茶,这手一伸,才发现不光是腿抬不起来,这胳膊也是抬不起来。

她忍着酸痛勉强地倒了杯水,潘玉良故意支使她,“去把脸盆端到桌上来,我洗个手。”

红衣苦着脸挪过去,端起脸盆恨不得把脑袋扎进去把里面的水给喝了。

潘玉良笑着给阿板使了个眼色,阿板立即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盆放回了洗脸架上。

潘玉良道,“行了,你就歇着吧,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别说侍候我了,走路我还得扶着你呢。”

红衣叹了口气,“少夫人,那奴婢就歇着去了。”

她们主仆说话,沈晏均也没管,只等红衣挪出去了,他才问,“今日可还跟我去营里?”

红衣跟赵副官的事不成了,潘玉良本不想去的,但眼睛转了转,道,“去,怎么能不去呢。”

沈晏均觉得她这话有点阴阳怪气,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等用过早饭上了车,沈晏均就知道她先前的阴阳怪气是为何了。

赵副官开着车,本来昨日红衣坐的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阿板,潘玉良跟沈晏均坐在后面。

车开出去没多久,潘玉良便对着前面的阿板道,“阿板,我都忘了交代你了,你可给红衣送了药过去?”

阿板摇摇头,简单明了地吐了句,“忘了。”

阿板做这些细致的活还是不如红衣。

沈晏均看了她们主仆二人一眼,“没事,不用药也行,让她休息两天就好了。”

赵副官沉默地开着车,潘玉良跟阿板的话他听着是无动于衷的,直到沈晏均开口,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才紧了紧。

他是了解沈晏均的,不管怎么样,沈晏均是不会开口帮着潘玉良说谎话的。

他今日原本没见着红衣还松了口气,他昨日的话是有些伤人,可这种事,拖不得纠缠不得,一旦纠缠上了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他本无心,又何必惹得她日后伤心,不如尽早说开了比较好。

赵副官一句话都没说的开着车,到了营里,沈晏均牵着潘玉良走在前面上了楼,阿板落在后面。

赵副官停好车,想了想,还是快步上前,在沈晏均身后无声的伸手拦了一下阿板。

阿板看了他一眼,又去看潘玉良,潘玉良跟沈晏均已经拐进了办公室。

阿板干脆停了下来,看着赵副官,示意他有话说话。

赵副官也勉强算得上是阿板的师父,阿板那些功夫还是他教的。

不过阿木讷,她对人虽然尊敬,但也说不出那尊师重道的话来,再加上因为红衣的事,她对赵副官更是冷淡三分。

赵副官也知道她性子,直接开口问,“阿板,红衣怎么了?”

阿板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说了句,“很好。”

说完就绕过他往沈晏均的办公室里走去。

赵副官顿时泄了气。

昨日潘玉良走了之后,沈晏均自己把最后那几个人的名单给处理完了,昨日就已经把名单给了沈司令。

不过沈司令昨日有事忙着,便也没看,今日一早过来才看。

沈司令倒不知道那名单上百分之八十的标注都是潘玉良写的,从字迹上也没看出来,只是奇怪沈晏均突然转了性子,竟然这么有耐性了,竟然每个名字底下都作了标注,还很祥细。

按他以往的性子,沈司令还以为自己只能在上面看到他的圈圈叉叉。

沈司令翻看了几个便没再继续看了,公事上他对沈晏均向来比较放心,他将名单给了沈晏庭,“拿去给你大哥,告诉他就按这意思办。”

沈晏庭倒是翻了一下,他不满地道,“我辛辛苦苦挑了那么多人出来,大哥居然才用了一大半。”

沈晏庭觉得自己的辛苦好不值得,不高兴地拿着名单去了沈晏均的办公室,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大哥,你这是在无视我的劳动无视我的付出。”

沈晏均将他手中的名单拿过去放到桌上,免得这小少爷突然抽起风来将名单给撕了。

“父亲怎么说?”

沈晏庭乖乖答道,“父亲说就按你的意思办。”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我过来不是跟你说这个的,我是来问你为什么我挑的那些人名里面你才用了大一半,另外那些是我挑错了吗?”

沈晏均淡淡地道,“那倒不是。”

沈晏庭更不高兴了,既然他挑的无错,他干嘛不用,既然不用,为何又让他来做这事?

沈晏均道,“现在不用以后也用得上,你急什么。”

沈晏庭挠着脑袋,他还好意思问他急什么?“你若早说不用那么多,我也就不用辛辛苦苦地日以继夜的了。”

沈晏均敲敲桌子,严肃地看着他说,“你不要总想着做事就是为了回报的,这世上很多事情是得不到回报的。不要功利心太重。”

沈晏庭倒也不是功利心重,他就是懒,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勤快一回,结果还是这样,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

潘玉良见他还是不高兴,俯身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沈晏庭奇怪地看了沈晏均一眼后,竟喜滋滋地走了。

沈晏均奇怪地问,“你跟他说什么了?怎么脸变的这么快?”

潘玉良冲他挑挑眉挤挤眼,“秘密。”

既然沈司令对名单没有异议,沈晏均便让赵副官进了他办公室,把名单拿给了他。

“照着这份名单安排下去,下午开会。”

赵副官一脸凝重地接过名单,他知道这名单是做什么用的,也没功夫去想红衣的事了。

赵副官心里想着,只怕下午估计要闹起来了,说不定还能打起来。

“少校,可要安排好人?”

沈晏均想了想,“你安排一个班的人守在门口吧。”

赵副官道,“一个班只怕不够。”

沈晏均笑了笑说,“没事,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赵副官只好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不过沈晏均虽是这么说了,但赵副官安排的时候还是留了一手,门口虽然只安排了一个班的人,但又拔了好几十人在办公楼下,只要楼上一有动静,他指令一下,这些人就可以冲上去。

而且挑的人都是赵副官信得过的人,首选自然是王进跟吴则他们。

吴则胆子小点,一听就有些忧心地问,“赵哥,事情严重吗?”

赵副官瞪了他一眼,“这是你该问的吗?”

吴则立即把脑袋给缩回去了,倒是王进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那些个老匹夫,老子早就想动他们了,做的比谁都少,吃的比谁都多。”

说着他又对赵副官道,“司令跟少校就是仁慈,要我说,早该这么做了,底下的兄弟们心里都透着亮呢。”

赵副官又改瞪他,“这种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要是在司令跟少校面前,小心你脑袋搬家。”

王进立即道,“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赵副官也不多说,“下午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杨参谋是沈司令特地让他过来找沈晏均的,杨参谋是跟着沈司令一块闯出来的。

而且沈司令的一言一行是铁板钉钉,没得改了。

沈司令让他找沈晏均,就是想事情还有个回旋的余地。

却没想到那杨参谋竟也这样认了。

“他一定会心有不甘的。”

对于沈司令的这话沈晏均只笑了笑,让杨参谋心有不甘的还在后面呢。

红衣去赵副官的办公室之前还一脸的喜气洋洋,回来的时候就有点死气沉沉了,这一看事情就是没进展。

问她,她只说赵副官虽然让她呆在她的办公室了,可一整天都没怎么搭理过她。

若没有存那样的心思,红衣反倒自在,肯定要自己没话找话。

可存了那样的心思,反倒不怎么开口了,两个人在办公室里一天下来都没说到十句话。

潘玉良点着红衣的脑袋骂她没用。

她说的也对,红衣平日里心直口快,又胆大心思的。

她怎么也不会料到,她物地把人放出去一天,竟然丝毫没有进展。

“我让你过去不就是给你制造机会,让你找机会在赵副官面前展现你自己的优点去了吗?你倒好,他本来就是个闷葫芦,他不说话,你就也傻傻的不说。”

潘玉良恨铁不成钢。

红衣被她说得苦着个脸,“奴婢也不想的,可是……奴婢平日里什么也不怕,这一想到自己要厚着脸皮去跟一个男人搭话,就有点胆怯了。心里老想着,这万一我要是太主动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太轻浮了?”

潘玉良哼了一声,“他敢!他敢这么想!他若是敢这么想,我才不管他是什么人,晏均哥哥有多看重他呢。”

红衣见她生气,连忙去拉她的手,“少夫人别动气,这些都是奴婢猜的,也兴许他不是这么想的。”

潘玉良拉着她的手,“你猜他想什么做甚,你只管做你自己,你平时什么样,对他还是什么样。你现在装个扭捏样,万一事成了,你还能在他面前装一辈子扭捏样不成?”

红衣点点头,“少夫说的也对。”

潘玉良道,“自然是对的,赵副官这个人是肯定不会主动的,所以你得主动。我跟你说,他可抢手着呢,你这是近水楼台,还不抓紧把握好机会。”

潘玉良不说,红衣也明白,莫说像她这样的丫鬟,就是好些个富家小姐都惦记着。

可说到底,她到底还只是一个丫鬟,什么都没有的丫鬟,潘玉良让她展现自己的优点。

可她哪有什么优点可言?

洗衣做饭是优点吗?侍候人是优点吗?

红衣心里叹着气,“奴婢知道少夫人是为奴婢好,奴婢也定当努力,不辜负少夫人的一片心意。”

潘玉良点点头,“这话才像样子。”

潘玉良在营里帮着沈晏均做了一天的工,晚上回去的时候伸手找他要工钱。

沈晏均冷了她一眼,“我为你做这做那时,怎么不见你付我工钱?”

潘玉良理直气壮,“那是你没要,你若是要了,我定然也是给的。”

这理儿,全是她的。

他问,“那你想要什么?”

她又不缺钱花,出门从来不会带钱的人,给了她钱也用处不大。

潘玉良道,“明日我跟红衣还要去营里。”

沈晏均扬扬眉,“你当红娘还当上瘾了?”

这事没成,红娘也只得继续当了。

沈晏均一想,反正名单的事也还没处理完,也就点了头,同意了。

因为白日里一天都没在家,潘玉良在沈夫人那里不免多呆了些时间。

未未早就困了,但潘玉良抱着他,他就一副努力像让自己清醒些的样子,但又实在做不到。

惹得沈夫人又心疼又好笑。

“你瞧他,这么小就知道疼娘亲,知道是你,不肯让自己睡呢。”

潘玉良看他困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虽然心里不舍,但还是把他放到了他平日里睡的小床上。

潘玉良轻手经脚地将他放进去,起身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小手还拽着他的一根手指。

她笑着低头吻了吻未未的脑袋,未未轻轻地哼了一声,这才将手放开。

一边的沈晏均也十分怜爱的低头亲了亲他的脑门,未未却早已经睡过去,一点回应都没给他。

方才还说要去营里的话,潘玉良这会就后悔了。

等到从沈夫人的院子里出来,她便道,“要不……我还是不去了,我在府里陪未未。”

沈晏均道,“他是男孩子,总得独立一些,你去吧,大不小明日早点回来。”

潘玉良点点头,“好,那我明日早点回来。”

未未晚上睡的早,白天醒的也早。

早上潘玉良醒来的时候他就也起来了,红衣昨日看着潘玉良那样,知道她惦记着。

一早潘玉良还在睡的时候,她就去沈夫人的院子里候着了,等到未未醒了,穿好了衣服,又吃了奶,她便把未未给抱过来好。

潘玉良抱着未未看了眼红衣,对着沈晏均道,“你瞧红衣多贴心,她若是远嫁了,我上哪去找这么合我心意的丫鬟?”

沈晏均淡看着她,“你别惦记着什么就什么事都往那上头拐,你要做什么,不都依着你了吗?这事成不成看你跟红衣自己的了,我不插手还不成吗?”

潘玉良笑着哼了声,“说的好像谁要你插手似的,我就随口说说而已。”

说完她便低下头去跟未未说话。

未未这会已经有七个多月了,正到了快开口说话的时候了,那早的,说是六个月就能开口叫娘了。

不过未未显然不是那早的,这都七个多月了,也没有像是要开口叫娘的打算。

他现在若是要个什么,倒是惯会指使人。

拿指一指,有时候口里发出呃的一声,有时候连呃都懒得呃,就单单拿手指着,你若是不给他,他就一直指着不放手。

这不,又拿着着指着红衣手中拿着的小拔浪鼓,示意她把鼓给他,他要玩。

若是在沈夫人那里,沈夫人早就依着他了,他手一抬东西就立即到他眼前了。

可在沈晏均,他偏不如他的意。

红衣刚要把鼓递过去,沈晏均便制止了她。

他看着未未,“是不是想要?想要就自己说,看着爹爹,说要。”

未未看倒是看着他的,就是不动嘴,手也一直不放,一直指着红衣。

他似乎也看出来了红衣更听沈晏均的,就那样指着红衣盯着沈晏均看,父子二人相互瞪着,谁也不让谁的势头。

未未到底还小,耐心哪里有沈晏均的足,没一会他就扭了头,抬着下巴可怜巴巴地看着潘玉良,嘴巴扁着要哭不哭的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莫说潘玉良了,就是他方才若是这副样子对着沈晏均,别说一个拔浪鼓了,就是十个也送到他面前了。

潘玉良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埋怨地看了沈晏均一眼,轻声哄着未未。

“我们未未想玩那个是不是?娘这就给你拿好不好?”

潘玉良朝着红衣一伸手,红衣立即低着头把拔浪鼓给奉上。

等拔浪鼓到未未手上,他摇了两下,还偏过头来淡淡地看了沈晏均一眼,就跟沈晏均示威似的。

沈晏均吸了口气,“这小子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潘玉良道,“他才多大点,要东西不是本能吗?什么故意不故意的。”

潘玉良抱着他一直在房间里玩着,等到开饭了才抱着去了厅里。

一见到沈夫人,潘玉良就告起沈晏均的状来,把方才沈晏均在房里故意刁难未未的事说了一遍。

沈晏均立即感受到了来自自面八方的眼神的谴责,好似他真的做了什么错事般。

沈晏均叹口气,轻轻捏了捏未未的小脸,“爹爹在你娘面前本就不占优势,现在又多了你这么个小人,本来以为大家都是男人,应该统一战线的,你倒好,比你娘还厉害呢。”

不等潘玉良反驳他,沈夫人立刻打开他的手。

“小孩的脸不能捏的,你这样捏,他会容易流口水的。”

沈晏均摇着头,“成成成,他还小,我让着他。”

沈晏庭看着沈晏均吃憋,别提有多乐了,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沈晏均不能拿未未怎么样,倒是会转移,伸腿踢了沈晏庭一脚,“你昨个下午去哪了?”

昨日沈晏庭见潘玉良在营里,沈晏均也没功夫管他,他就偷懒去靶场玩打枪去了。

他立即去瞪沈元,“是不是你告的状?”

沈元脑袋摇得比未未手上的拔浪鼓还欢。

还是潘玉良道,“整个司令部都是你哥的人,你若是干了什么事,还用得着沈元来说吗?”

沈晏庭只好找沈夫人撒娇,“娘,您说说爹跟大哥,我在学堂里还有户外活动的课呢,在营里反倒要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拘着。”

沈夫人也不知道这拘着是好还是不好,但他既然说学堂里也没这么拘着,那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她心疼看了他一眼,自打未未出生以来,沈夫人的心思几乎都在未未身上了,对沈晏庭确实疏忽了。

说起来,他也还是个孩子。

想到这,沈夫人不禁为他求起情来,“晏庭说的也对,他整日坐在办公室,是会闷的,你们偶尔也要让他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