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八章 药方救人

寒门状元 天子 4125 字 2024-05-18

如今李兆先的病情已发展到到非常严重的地步,由于肺部淤积的浓痰和淤血太多,逐渐影响到李兆先的正常呼吸,如果堵住淤血和浓痰将气管完全堵塞住,那李大公子就一命呜呼了。

“于乔兄,请进。”李东阳亲自迎出堂门,见到谢迁后脸上涌现一抹喜色,随后与老友一起进到堂屋内,太医赶紧施礼。

谢迁没有理会,直接把药方拿了出来:“这是我特意求来的药方,据说头几年宁王染上肺痨便是用此方成功控制住了病情或许对兆先的病有奇效。”

旁边那位太医正侧耳倾听,闻谢迁此言,赶紧建议:“两位部,这江湖游方郎中的话未必可信。宁王府药方珍藏多年,从未示人,听闻是宁王从武夷山请去的一位神医写就,这山长水远的,如何会出现在京城”

谢迁半眯着眼问道:“宋太医这话,老夫不能苟同,若病患的病情不重,且有其他可治病救人的良方,自然可以置之不理。但如今兆先已病入膏肓,何不死马当成活马医”

宋太医摇头:“人便是人,怎能当作马这乱吃药会死人的。”

李东阳一直沉默不语,反倒是宋太医连药方都没看就出言诘责,这也是宋太医怕这药方真治好了李兆先的病,那他和太医院的同僚颜面无存。

其实这几年,太医院真的不太得到皇家人的信任,本来都是天下最有名望的大夫,结果却相继把二皇子、小公主给治死,之后太子和皇后染病,太医院同样束手无策,最后还是用“游方郎中”进献的药方才把病治好。

在皇宫受到冷遇也就罢了,现在他们到了李东阳府里,又受到如此待遇

我开的药方你们不用,非要用那些不明来历的方子,分明是当我们太医院的人是吃干饭的啊

“这”

李东阳几个月来寝食难安,已经顾不上别的了,但他不想得罪宋太医,把药方交给宋太医道,“请看,是否有所偏差”

宋太医拿到手中,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便一脸不屑道:“此等药方,说不是游方郎中所写,根本就没人信。这些药材,本都是治食滞、气血两亏的药材,却拿来治咳血李部,您不是真的要看着贵公子有个三长两短吧”

连代表大明最高医学成就的太医院院判,都说这药方是乱开的,由不得李东阳不信。

“老爷,老爷,大少爷又喘了,这次很严重,连咳都咳不出来啊”谢府的下人神色惊慌地从内院出来奏禀。

“用针灸对,先用针灸,或许有效。”

谢迁想起沈溪见他时提到过,若是肺痨到了一定阶段,连血都咳不出来,那肺部很容易被堵上,当时沈溪给了他几个穴位,让他找大夫按照穴位针灸。

宋太医惊讶地问道:“谢部还懂针灸之法”

针灸之法源远流长,相传三皇五帝时伏羲发明了针灸,他“尝百药而制九针”,黄帝内经已经形成完整的经络系统,神医扁鹊所著难经则对针灸学说进行了补充和完善,唐代医学家孙思邈在其著作备急千金要方中绘制了彩色的“明堂三人图”,宋代著名针灸学家王惟一编撰铜人腧穴针灸图经、元代滑伯仁著十四经发挥,都将针灸之法推向了新的高点。

不过,由于这些医书大多是孤本,经历战火后在民间流传不多,所以针灸之法在这时代依然被看作非常高深的学问,非普通大夫精擅,当然能够供职于太医院,几乎所有太医对于针灸多少都了解一些。

“老夫自然不懂。”

谢迁没好气地说,“可宋太医口中的这位游方郎中倒懂得一些,忘了跟你说,他还是大明的状元郎”

“连太子和皇后的病也是他治好的,你不是连他的话都不信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谢韵儿委屈,沈溪心里也异常难受,他赶紧进屋安慰娇妻,其实这会儿谢韵儿非常需要丈夫的软语温存。

在谢韵儿眼中,丈夫是要做大事的,就算丈夫常伴身边,也不敢过多纠缠,自己有了儿子该满足了。

可她终归是个感性的女人,需要更多的关爱和疼惜。

“韵儿,你要是不愿意,为夫去跟谢大学士说过就行,不必太难过。”沈溪道,“或许是为夫没顾念你的感受吧。本来我还想,若是能治好李兆先,无异于为你们谢家医药世家正了名,到时候我们要讨回公道,只需把李家的谢礼狠狠地摔在他家门口,这样李家人便抬不起头来。”

谢韵儿梨花带雨,美眸白了沈溪一眼,继续依偎在沈溪怀里啜泣。

沈溪抱着佳人,让她在自己怀里哭了一会儿,又道:“管他李东阳是不是当朝次辅,咱不理就不理。哼哼,估计是缺德事做多了,才会接连受到惩罚,最好是让他全家都病死了才好呢既然韵儿你不乐意,咱权当不知道这件事。”

这话说得随兴,谢韵儿抬起头来,用手掩住沈溪的口,道:“相公在朝为官,千万别这么说,再说谢老说得对,李大学士毕竟对相公有恩,我们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必须恩怨分明。不过,相公刚才说的若是把李大公子的病治好,把谢礼丢还给他们家,妾身觉得这主意不错”

“呵,你也觉得挺好”

沈溪笑着挠挠头,他其实不过是顺着谢韵儿的意思随口而出,却没想到说进了谢韵儿的心坎儿里。

谢韵儿有些迟疑:“可妾身真的没那本事,要是这次再治不好,被诬开错方子,到时候可能会连累到相公。”

沈溪叹道:“其实这咳血症,并非没办法医治,韵儿莫非忘了头几年,曾为宁王治过此病”

谢韵儿想了想,道:“病症是一样的吗”

“这个不太好说,但应该差不多。痨病成因不同,但结果却八九不离十。”沈溪道,“或者咱开个方子过去,能不能治好全凭天意,亲自过去看病。”

在链霉素没有发明前,痨病是无法根治的,只能慢慢调养,不过想来李兆先差不多快病死了,想治好不现实,倒还不如尽人事而听天命。

沈溪的办法很简单,把人彻底治痊几率很小,但若是把这病拖个一年半载,让李东阳觉得谢家医术精湛便可。

谢韵儿道:“可懂得治疗痨病的是相公,妾身不太懂这个啊。”

不知不觉间,谢韵儿已经把自己代入大夫的角色,没有再去想跟李家的恩恩怨怨。

沈溪摊了摊手道:“你相公我只是个读书人,百无一用是书生嘛,要治病救人,还是要我家娘子出马。”

谢韵儿听了又羞又气,羞的是沈溪把她捧的那么高,让她有些飘飘然,气的是沈溪妄自菲薄在她心目中最崇拜的就是沈溪,见不得任何人诋毁沈溪的名声,就是沈溪自己都不行。

夫妻同心,沈溪非常尊重谢韵儿的想法,去不去治病由谢韵儿自己决定。

最终,谢韵儿答应采用之前治宁王病症的方子,再添加一些区别于宁王体质的一些相对温和的药材,尝试为李兆先治病。

有了沈溪的参考意见,很快药方写好,谢韵儿看着以黄芪、百部、白及、龟板、丹参、冬虫夏草、蜈蚣、牡蛎、玄参、百合、川贝母、五味子、紫河车等药材为主的抗痨散,对这个药方非常满意,然后小心翼翼地交给沈溪。

沈溪端详一番,点了点头,然后拿着往谢府而去。

药方送到谢府,无论谢迁几时回府,又或者谢迁是否把药方交给李东阳,李东阳是否会采纳,都跟他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