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飒这才松了口气，道：“不是就好，否则我跟你在一起怕是晚节难保。”

再看了看顾无忘兀然冰冻三尺的脸，又立即笑道“侯爷别生气嘛，我只是问一下你是不是而已，别冷得似乎要跟哥哥我决裂似的。”

“……”

顾无忘转而面色复杂地看他一眼，道：“走吧。”

何飒跟着顾无忘的步伐，一边问道：“去哪儿？篆烟舍？这么早回篆烟舍做什么？趁着此时厨房没人，咱们抓两只野兔野鸡来自个儿做做饭。”

何飒从小就嘴叼，或许是被温婉和何青罗给惯的，若不是有几年为了生存不得不随意点儿，恐怕到现在不是味道极佳或是特定的烤卤一些食物，都难以勾起他的食欲。

而虽然说这顾家做的菜式是不错的，但一直难合何飒胃口，关键是厨房还不许任何人对菜有异议，而且厨房是禁止无关人入内，掌勺的若是发现了，轻则把厨房打扫擦洗三天三夜，重则会把厨房拆了重造。

总之，顾家的洁癖或许是与生俱来的，而且会愈演愈烈。

顾无忘对何飒微微一笑，应道：“好。”

言罢，二人出了一关月山庭，山南多为云杉，而山北则多是乔木，此处野兔乱跑，野鸡乱飞，曾是何飒彻夜不眠之处，在顾家一旦被罚，翻墙而出，来此夜游，弄得此处鸡飞兔跳，好不热闹。

当然，此处也有顾家的家冢，何飒是不去的，顾无忘也不会让他去。

二人攀枝躲树地抓到一只野兔，坐在一株树下靠背而歇。

何飒抓着兔子耳朵任由兔子挣扎，笑声一声高过一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我平生抓过最费力的兔子了，哈哈哈哈哈哈…我都不舍得吃它了哈哈哈…”

顾无忘道：“纠正一下，不是你抓到的。”

何飒：“哈哈哈哈哈哈是吗哈哈哈…”

顾无忘忽然道：“瑶瑶，你陪我去看看我父母兄长，好么。”

此时清明已过一月有余，顾无忘这次上山也定然不会久留，论道会一散也就得下山继续查案，虽说他是顾四公子，但上面两位兄长都是堂兄，而唯一的亲哥哥，是夭折的顾三公子顾思。

在七年前秋山一役中，七邪教是专门冲根基最深的顾家去的，顾家死了太多人。因而，江湖中也因此也达成协议——正邪互不干预。

说正邪互不干预，其实也就是正派再也不管七邪教的为非作歹，但七邪教还是会偶尔骚扰他们，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何飒打算联众围剿七邪教而没有一个门派答应的缘由。

而也因为秋山一役，顾家上任掌门顾荃一下失去两个儿子儿媳和一个孙儿，没过几年，也随着离开了。

何飒兀然停下笑，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道：“好啊。”

二人提着兔子回了关月山庭，在杂物舍取了纸钱和白烛，又去了北山，何飒折了几枝含苞待放的梨花枝，随着顾无忘走至家冢陵园停下。

一片肃穆庄严。

顾无忘道：“进去吧。”

仅走过几道墓，二人停在一石碑面前，上刻有“先祖顾荃之墓”。这便是顾家上一任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