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毅说道:“我舅舅是在家的,就在楼下,但是这事,他说了他自己不想露面。”
“明白!”马老师想了一下,似乎很能体谅,像一些职业的古玩玩家,有时候卖东西,的确是喜欢故作神秘的。
乐毅很小心翼翼地把画给取了出来,一边放在桌子上一边说道:“这画,也是去年舅舅从外面带回来的,说是有个老板做生意亏了,没什么可抵押的,就把这画给抵押了他。他也不知道这画到底值得多少钱,再加上他跟那个老板也是有些私交,所以也一直没拿去鉴定,因怕也怕如果鉴定出不值钱,以后二人朋友都没得做了。舅舅大度,所以索性就放在家里。”
马老师边听边点头,目光却是一直集中地盯在那幅画的纸张上。
他看了一阵,从身上放下了工具箱,拿出一个放大镜来,对着那纸张看了看,点头道:“的确是四十年代的纸,错不了。”
旋即《红拂女》这幅画全画展开,露出一个姿态万千的女子图。
此图,色彩华丽,人物丰满,将敦煌之画风诠释得淋漓尽致。
马老师吸了一口冷气,似乎情绪也在这一刻变得紧张了起来。
身为绘画界的人,他也是对名画,有着一种痴念,特别是出自大师之手的名画,他对之有一种发自内心地崇敬与膜拜。
他拿着放大镜,从头看到了脚,反反复复看了五六遍,最终看得手都颤抖了起来:“真迹,果然是真迹,大千先生的真迹,天之所幸,我马季常终于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了大千先生的真迹了,此生无憾,此生无憾了。”
“妙妙妙,画笔之运用,巧夺天工,色彩之华丽,高雅而脱俗,也只有大千先生才能将这种笔法与色彩的搭配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
马季常大赞了起来。
乐毅一直在旁看着,心情从一开始的忐忑,也是变得激动起来。
本来他还生怕马季常看出什么端倪来,心中不由惴惴不安,可马季常看了五六遍后,竟肯定地说此画就是真迹,这让他也跟着激动与高兴起来。
《红拂女》的做旧工作前两天已经开始了,这幅画毕竟是近代画出来的,所以也不算太旧,而且纸张什么的,也是真货,主要就是墨迹方面的问题。
这已经过了两天,理应也没什么问题了。
乐毅赶到家中,便是从柜子当中,将悬挂的那幅《红拂女》给取了出来。摊开在桌子上一看,那些书本上说的做旧方法还真是有效,那些墨迹已经与纸张彻底地融为了一体,从表面上看,也看不出来是新鲜墨迹了。
“反正今天已经请了假了,倒不如今天就联系小辞的绘画老师,把这幅画给他看看,也好让他帮忙联系渠道。”
当即,乐毅就打了电话给绘画老师。
绘画老师姓马,叫马季常。
电话一打过去,很快就通了。
“喂,哪位?”电话里传来低沉的声音,马老师寻常对于一般的人,态度都是如此,比较平淡。但如果是对他有兴趣的事或人,那么语气就会变得有活力一些。
“马老师,是我啊,我是乐毅,就是那个前些天,跟你说的我家里有幅《红拂女》画的那个学生。”乐毅立即自报家门。
果然,马老师一听到是他,语气顿时就有了几分活力与兴趣:“原来是你,我可等你的电话多时了,怎么?你家里人已经商量好了?”
“嗯,我家里已经商量好了,但画的品质,我自己也不是很懂,如果要拿出去卖,也得先找专家看看。我觉得马老师你就很内行,不如找时间,您来看看这幅画?”乐毅说道。
这话连夸带颂,马老师对此也是很受用,谦虚了几句,说道:“很好,我也早就想目睹一下大千先生的真迹,早些年,在京都博物馆见过,只可惜,也是隔着玻璃橱窗,如今,既然你这里有一幅,倒是可以近距离观看,你家在哪里,我立即就过来。”
乐毅告诉了马老师自己所住的地址,挂了电话之后,他就下楼,准备去迎接马老师了。
本来从礼貌方面来讲,是他应该把画带出去的,可是他又想到,《红拂女》这样一幅名画,随随便便带出去,岂不掉价?而且让马老师来他家里看,也更能显示出,乐毅一家对这幅画的重视,以及这幅画本身的价值。
马老师过来的速度也很快,他自己开着车的,,今天他也是在学校里授课。从学校过来,自然很近。
到了这里,大老远他就看到了马路边上的乐毅,车子一开过来,他就匆匆下车了,身上背了一个工具包,显得很迫切与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