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遵失笑:“还是变相承认了?——那也挺好的。虽然是自夸,但我们沉夜是值得喜欢的。”
他抬眼看了一下后视镜。镜子里他的眉目表情温和儒雅,彬彬有礼,善良而亲切地带着笑意,调侃一个后辈。
多么一个好人啊。
他想着,熟练地说着他最擅长的真诚的话。
“总之,那你要加油去表白追她啦。我祝福你成功——虽然如果你成功,你就会变成我的敌人。”
年轻的大男孩笑了出声,开朗、肆意。薄遵知道他的感情不像他表露的那样轻描淡写——那个女孩,恶魔一样的小怪物,她的红唇甚至可以决定他的生死,她的眼眸就能让他在洪水中变成桥柱。
至于他自己,薄遵在心里笑着叹气,跟小女孩抢玩具当然是不好的。跟别说他直接插手了这小狗的成长轨迹——可他实在忍不住。她操纵他的样子像稚童摆弄着危险的武器,专注地凝视着他,生疏和天赋在那恶童的眼眸里同时闪光。
所以他没忍住去打断了她的凝视。仿佛抢走小猫的玩具,以让她的视线投给自己一点——但她显然会生气,所以另一个被她保护得很好。
需要忍耐。他对自己告诫。不可因为渴求她愤怒或者憎恶的目光这样短视的理由而冲动出手。
他长得没有那么惊艳。
冷淡又干净,瘦削而高,穿衣服也有品位——严格来讲五官其实没那么对称,但偏偏是这样才让人觉得他耐看。
黑色的短发,有点卷卷的。单眼皮,高鼻梁,冷淡的一张脸,偏偏嘴唇是厚的,便显得那冷漠是毫无攻击性的,让他像个玻璃罩子的人,天生带着疏离感。从他的脸部那瘦削利落的下颌线连着的是偏长的脖颈,宽肩窄背,套在藏青色的薄毛衣里。
他有点习惯猫背,个子又高,看上去很有游离感。偏偏他吃饭很可爱,往往是独自一人,坐在食堂的角落。大口大口地吃,专注,认真。
他好像不是很擅长打篮球。
有一次,他在清早无人的篮球场捡起一颗球,认真地数着数字按步骤上篮,却在中途就左脚绊右脚,球也离了手。而他尴尬地抿起嘴唇,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忽然抬起手,闻了闻气味。
如果你是校园里悄悄盯着他看的人的其中一个,你也会轻而易举地为他心动。
啊,还有他的名字。“归有鱼”。
简单又柔软。那一尾鱼儿游进多少少年少女的心里,撩拨起涟漪,又倏尔消失。
就是现在在喧闹的聚餐的时候,他也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带着耳机低着头。
窃窃私语再三交替,警告着蠢蠢欲动的人。
“切记不要喜欢他哦。那个研二的大神。对,特别高特别白特别好看那个。”
“啊?为什么?他是gay?”
“不是……他有个‘好朋友’啦。”
“?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