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可是,他们的车才驶过那段堵塞的路段,还要再一会儿。
“喻色,聂香香大出血,你心里有个准备,若是……”顿了一下,她又道:“你照顾好唯衍,他来了,你尽量哄住他,医院这里,振东和倾倾都在,他们也会尽力的。”
“好。”孩子是季唯雪用她几年前存的卵子与薛振东的结合再由聂香香代孕才有的,这个过程相当复杂,却也倾注了季唯雪的心思。
据说,为了这个,她试过了很多次。
却唯有这一次成功了。
但没想到,她居然在孩子就快要出生的时候遗憾的走了。
想到这个,喻色的心底里也是不舒服的。
可是世间有些事,任你是谁也没有办法。
江君越没有办法。
薛振东也没有办法。
那季唯衍,他也只是一个凡人。
挂断了蓝景伊的电话,喻色转首,先是轻轻握住了季唯衍的手,“阿染,色会一直陪着你。”无论怎么样,她都会站在他这一边。
她会一直一直的陪着他。
世间冷暖,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但她却知道他的冷他的暖,他所有的心思。
“嘭”,就在喻色沉浸在无尽的担忧之中时,突然间,一声闷响响起,紧接着又是几声“嘭嘭嘭”的闷响,速度之快,来之凶猛的程度,一切都太突然了。
突然的喻色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头就被男人猛的一摁,“趴下,不许抬头。”
喻色头被摁下的那一瞬间,眸中闪过的是一抹血红,季唯衍受伤了。
“阿染……”她惊惧急喊,可是头被一只手以绝对的力量狠摁着,“我没事,很快到医院,别抬头,乖,只是皮外伤,老婆,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温柔诉说中,听不说任何情绪的波动。
更没有任何疼痛的意味在里面。
可她明明就看到了他身上的那抹红,“你让我起来,阿染,我要陪着你一起。”
“别动,别让我分心,好吗?”他低喝,让她才要挣扎的身子顿时软了下去。
他说的对,她若起来,帮不到他任何,他们现在显然是被人伏击了。
没想到在小城里这样的大白天居然有人要杀他们于无形。
这是枪杀。
“固定自己的身体,快,他们要撞上来了。”
季唯衍低喊,让喻色闭上了眼睛,小手死死的抓住车椅边的扳手,她不能做他的累赘,“阿染,我好好的,我乖乖的固定了,你放心。”她轻声语,眼角的泪却无声的滚落下来,顷刻间就湿了面颊咸涩了唇角,她真是没用,什么也帮不了他。
“哐啷”,那是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一般,震得喻色头皮发麻,她身上没有受伤,可却觉得呼吸都要停滞了一样。
“哐啷”,又是狠狠的一撞,这一次,她感受到的是车身的倏然间平移,是季唯衍,是他主动撞上了对方的车。
虽然看不见,她却可以凭感觉感受到。
车身剧烈的晃动了一会之后,很快的就归于了平稳,喻色再也忍不住的抬起头来,阳光温暖下来的光影中,男人的肩膀一片红色,他,果然受伤了。
倏然的起身,“阿染,是枪伤吗?要不要我来开车?”
“不必,小伤,我没事的,已经甩下了。”
喻色扭头看后视镜,就见车后一辆小车此时已经起火,车上的人正狂奔而下,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巨响,那车爆了。
至于那车里的人如何了,已经拐了弯的车里的喻色再没有看清。
喻色回身找到了车里的医药箱,“阿染,我为你包扎,阿染,我只要你好好的。”
红色的沃尔沃,长长的一排,低调而奢华。
除了喻色与季唯衍的那一辆,其它的人全都留在了教堂。
喻色随着季唯衍去领证了。
她说她要享受领证的过程。
那他,便陪着她去。
人不多。
可也不少。
两个人耐心的等待,虽然昨晚在新加坡已经结过婚了,可是,此时的喻色依然如孩子般的激动。
办好了手续,赶往教堂,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亲朋好友还等在那里,喻色换上季唯衍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婚纱,这一次,再不是红色的礼服,而是雪白的婚纱,一袭曳地,清纯而柔美。
季唯衍的则是一款修身笔挺的黑色燕尾服,衬着他格外的丰神俊朗。
季唯衍进了教堂。
神父来了。
喻色人在教堂的门外,手挽着喻渊庭的手臂,这一刻,她是幸福的。
“爸爸,你知道喻茜吗?”结婚的时候被亲人所祝福,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喻茜?是谁?”
喻色摇摇头,“我也不知,只是,据说她与我很象,九分象,而且,她姓喻。”
喻渊庭的身子一颤,“难道你妈以她当年是……”
“爸,你去查一下吧。”
“好。”
教堂里传来了神父的声音,再请求她的进入。
喻色手挽着喻渊庭徐徐走入教堂。
入目都是熟识的人,这一刻,她是欣喜的。
那是完全不同于在新加坡的感觉。
她的心终于是踏实的了。
喻色被送到了季唯衍的身边,他牵过她的手,一起站在了神父的面前。
古老而神圣的传统仪式,虽然是固定的模式固定的千篇一律,可是在经历时,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先是期待那接下来的过程。
再是兴奋。
再是享受。
仪式一项一项的进行着,开始交换戒指了,然后,就快要礼成了。
就在喻色戴好了婚戒,正要为季唯衍戴戒指的时候,他身的手机却突兀的响了起来。
响在此刻安静的教堂里,格外的刺耳。
喻色手一滞,仰首看他。
这样的场合,正在举行婚礼中。
她是早早的就关了手机的。
可是季唯衍并没有关手机。
她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关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