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凤煊瞪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忽有所感的朝前望去。
十步之外的江面上,另一只小舟中,一对儿夫妇正看着他,那女子的眼睛黑白分明,正如初见时的模样。
六目相视间,三人都笑了。
夕阳的红晕落在三人面上,在这一笑中,半生的时光悠悠闪过。
不过一刹的距离,两只小舟就错开,甚至连句话都来不及说。
祁十看着渐渐远去的小舟,好奇的看向自家祁凤煊:“主子,可是故人?”
“是啊。”祁凤煊双手负在身后,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是故人。”
“那可要船夫改了方向,过去说句话?”
“不必了。”祁凤煊含着笑,摇了摇头,“走吧。”
该说的话,当年便已说完。
如今故土重游,又见到了相见的人,他再无遗憾。
祁十是个大咧咧的性子,听自家主子这么说,当即转了话题:“主子,要不咱们还是上岸吧,小的都要饿死了,听说附近有家店的八宝鸭做的不错,您就带小的去尝尝呗…”
祁十叽叽喳喳的声音为傍晚凭添几分生气,走得老远了,还能隐约听见他的声音。
夕阳落在江面上,两只小舟一南一北往各自的方向驶去,晚风吹过,水波晃了晃,归于静谧。
…
数百年后,众人回溯大魏王朝,始终绕不开乾熙帝和他那位神秘的顾皇后。
史书记载,顾后为帝王生两子一女,一生深得帝宠,皇帝身边只她一人。
可又有野史说,顾后在生下长子不久后就薨逝,后面的那个女子,是另外一个人。
这流言越传越烈,世人几乎信了。
直到某日,两幅画重现世间。
这两幅画是乾熙帝亲自画的,一幅是他还是瑾王时,为瑾王妃所画;
另一幅是人至中年,为皇后所画。
两幅画笔触细腻,仿佛她的音容笑貌早就存于作画人心中。
世人就此明白,他身边的人,自始至终只有那一个。
同生共死,一生相随,那是他与她的时代,也是他与她的传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