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抱到自行车上面,很严肃地问她:“告诉爸爸,是谁跟你说卖这些东西能挣钱的?不要跟爸爸说,什么都是你苏叔叔教的。”
林悦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看了看四周,等旁边一个人推着自行车走了,确定周围十几米内都没其他人,才同样一脸肃然地看着林丙清:“爸爸,你还记得那天被大伯推倒,昏了三天三夜的事吗?”
“当然记得!”林丙清点头,心里犹有余悸。
“那段时间,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林悦心里念了一句不能怪我狗血啊,这个时候也只有狗血才能顺理成章了,总比直接说我是从未来回来的好吧。
而后,把一切都推给了那个梦,说她在梦里恍惚地长大了,读了高中,但因为心疼爸爸,不愿意他太累,故意没好好学习所以没考上大学,后来庸庸碌碌了很多年,嫁人后也没得到幸福。接着又说梦见大哥落了残疾,二哥想当兵没当上,后来惹了事,说家里后来如何如何,大伯后来还怎么欺负他们家,他们家也一直没能讨回公道,如何不得不被逼用自留地换了宅
基地,为此还欠了很多年的债,被村里人瞧不起等等等等。
至于母亲被气死孩子流产以及和渣男打官司这些事情,为了不让父亲伤心,就都隐去了。但为了能让父亲这一世少抽些烟,最好能把烟戒掉,她还是狠着心,着重地诉说了一番父亲逝世前因为他几次住院,家人在心理上如何地煎熬。
至于住院花钱的事情,不用她提半个字,父亲自然会自己联想。
至于因是托了梦来解释前生的,星空圆台的事倒是不太方便说了,而且这也不是要紧事,便先略过了。
林丙清起先还听得眉头紧皱,怀疑女儿这么说是不是其实都是别人教的,但听着听着,一来因为林悦的表情明显是成年人才有的凝重,声音也太有感情了,二是自家人的命运实在是太悲哀了,就不由自主地代入了进去,悲喜都相随。
尤其是最后,女儿说自己因为抽烟,肺和气管都有大问题不得不多年苟延残喘,还拖累了一家人时,更
是心里头堵满了重重的愧疚,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一支烟接一支烟地抽。
等抽到了第三支,忽然又想起自己就是烟抽的太多才连累家人的,顿时烫到火似的把剩下的烟给丢了出去,而后茫茫然地看着那半支香烟,直到听到林悦的抽泣声,才发现林悦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他的心顿时像被人狠狠揪住,像是两个星期前看着女儿倒下去时那般痛彻心扉,顿时本能地赶紧蹿起来,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本能地拍着背安慰了起来。
“乖啊,囡囡…不哭了不哭了…那只是个梦,不能当真的,不哭了啊!爸爸在这里呢!爸爸肯定不会丢下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