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住了一月有余,伤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阮棠打断他的话,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医书。
这些日子,她对顾辰也有了一些了解,知晓他唤自己名字就没什么好事儿,现在时机差不多了,他又开口要了纸笔,不是写信又能做什么?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要走,自己救人的目的也达到了。
本来没有什么,却不知为何,想到他即将要离开,阮棠就仿佛被夺走了心爱的东西一般,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扼制住,喘不过气来。
见她问了,顾辰淡笑,也并没有隐瞒道:“接下来自然是回家,这些日子多谢燕然姑娘照顾了!衣食住行皆是燕然姑娘与燕柳姑娘操办,顾某无以为报…”
顾辰眉眼带笑,却又充满了浅浅的无力,看着坐在自己眼前的女子,心上刻下了她的模样。
“行了,这些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不过举手之劳,你敢让我治病,也算是报答。”阮棠并不领情,平生最烦虚情假意,有这客套的功夫不如给她些清净。
但即便是她自己也说不清这样的厌烦究竟是为了什么,曾经她不也是再这样的环境里生存下来的吗?为何现在却变得不耐烦了?
两次说话被打断,顾辰也不生气,将手上的药丸揣进怀里,闲散地看着阮棠,嘴角轻轻上扬,仿佛没有笑过。
没过一会儿,燕柳带着纸笔从穹顶下来,虽然感觉气氛不对,但还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家小姐心不在焉。
不晓得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燕柳只好跟在阮棠的身后,乖巧地离开了木屋。
回穹顶的路上,阮棠一言不发,盯着脚下的路,洁白的雪花穿过风落在她飘扬在大氅之外的长发上,只一瞬间又消失在了半身青丝上。
进了屋子,燕柳才敢瑟缩着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我还从没有见过您这般心不在焉呢!”
像今天这般模样的小姐,记忆中从没有过,怎地她拿了一趟东西就变得这么失魂落魄了?
“没什么。”阮棠仿佛被戳中了心事,一口回绝道,却因为回答的太快,又被燕柳看出了端倪,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没什么,大概是这几日天天山上山下地跑,身子有些不适了,我先睡会儿,若是有事你再叫我便是。”
说罢,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转身和衣而睡,只剩下燕柳一个人满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