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东阳没有多想,这时候却见趴在地上的姨娘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来。
“你有什么想说的?”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说话。
她语气十分虚弱,丫鬟贴在她嘴边,听到后便道:“她说,她有证物,是少爷送给她的,缝在枕头里面。”
姨娘使劲全力摇了摇头,似乎这并不是她想说的话,不过也没人理她,这种事情,只要证实了就好。
话刚说完,就有丫鬟找了剪刀,剪开她的枕头,棉花里掉出一张泛黄的手巾,黄东阳蓦然睁大了双眼,大吼道:“拿棍子来,把少爷按着打,打到他承认为止。”
他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按到在地上,没一会儿的功夫,有人请了家法,一根粗长的棍子,一下下打在他的后背上。
他本就不是什么壮汉,瘦弱的一只,从小便梦想着读书,可是家里不怎么重视,而且被家里保护得很好,较少奔波,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刑罚。
没打上几棍,他早已痛得头晕眼花,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他娘正在苦苦哀求,他也听不见了,脑海里都是一个念头。
那是他小时候,家里的人带他去求叶神医治病,他看到小小的叶翠衣垫着脚,和药铺的人学抓药,那时他鼻子里流血,她顺手给了他一张白绢做的手巾,他留了这么多年。
呵,他忍不住扯动嘴角笑了笑,即使他真要偷人,也不会把这东西送给她啊。
他趴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偶尔抬起头来,眼前一片模糊,却似乎隐隐然看到大哥正在偷笑,似乎是他的错觉吧,平日大哥过于严厉了些。
这边场面十分混乱,除了常氏之外,没有人敢出口求饶。
黄昌意的小厮博文,突然想到少爷来之前,有个姑娘和他一起下了马车,那姑娘似乎是张府的小姐,说不定可以碰碰运气。
幸好这里场面混乱,他不忍地看着少爷,后背已经打出了血痕,一片血肉模糊十分可怖,老爷似乎也有些不忍,但或许碍于面子,就是不喊停,夫人已经哭了出来。
他慢慢地走到人群外围,遛出了房间,之后就是轻车熟路地从后院后门溜了出去。
想着那张姑娘应该早走了,但还是碰碰运气吧。
博文从后门又转到了前门,发现那辆马车竟然还在,张姑娘正在附近徘徊,朝里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