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从没想过,两家已经分家了,江荣的事,与他们一家何干?凭啥要他们家卖儿卖女的换钱,去抵他的牢狱之灾?
江澄说他们都是江家人,同根连枝,不能袖手旁观。但是,不袖手旁观就一定得是将她跟江杏儿卖了换钱?咋个不把江翠儿卖掉?
哦,是了,那个时候,江翠儿已经嫁人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已经算不得江家人了。
思及此,江柳儿苦笑着掀了掀唇角。
从前不曾往这方面想,总是一味的觉得,大家都姓江,是一家人。江荣又是江澄这一脉孙子辈唯一的男丁,香火的传承就指着他,所以,若真到了那时候,要卖了自己换钱来救他,她也只能认命。
今儿却觉得,假使出事儿的是她们家,爷爷是否也会这般去逼迫大伯家?
未必罢!
真到那时候,他怕是看热闹还不嫌事大。
他们家艰难度日的时候,大伯家跟他们家两不相干,各过各的不说,逮着机会还要落井下石。轮到大伯家出事儿的时候,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他们家要是袖手旁观不使出十分力来,那就是狼心狗肺不忠不孝。
呵,当真是可笑的很!
江小渔虽是寥寥数语,江柳儿却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一向是个聪慧伶俐的,江澄也好,江大富一家也罢,都不曾给过她好脸色。看惯了江大贵不争不抢勤勤恳恳,到头来不过是被江澄跟江大富撮圆捏扁,往死里欺压,她心里,其实还是怨他们的。只是,这些怨恨从前一直被孝义的枷锁钉住了,以至于,怨恨的火苗往往刚升起,便被立即掐灭了…
小的时候江柳儿就爱跟在江小渔后面打转,一向都对她信任的很。故而,听她说起这些,说起江澄的不是,也不会觉的她背后议论长辈的长短,有多么不应
该。
甚至,她私心里亦是认同的。
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江柳儿如从前一般,依偎着江小渔,眼睛瞪的大大的,一扫方才的沉郁,她郑重的道:“柳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