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荣其实,他一直想跟老江头说一声对不起。
自打那天从衙门回来,他想了许多。
他觉得自己一直欠了老江头一句道歉,不止是他,还有江澄跟江大富,他们都欠了他。
可是,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伤害已经造成,再说对不起又有何用?
他想,老江头需要的,或许压根就不是他们的道歉
。
比起道歉,他可能更希望跟他们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将那一纸凭证仔细折叠,妥当的揣在怀里。
江荣颓然一笑,强打起精神,往李秀才家走了去。
待还了笔墨,跟李秀才道了声谢,他便归家了。
江家。
听闻江荣竟然把靠河那边的田地都抵押给了老江头,还请了里正做见证,签字画押了,江大富登时气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你说你…阿荣,你到底是咋想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的田地大多都在靠河那边,背着河这边的,田地少不说,收成也不咋地,就连灌溉起来,都麻烦的很!那老东西,他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啊他!”江大富颤抖着手指着江荣,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江荣却一脸平静的道:“爹,咱家跟旁人比起来,田地确然不少。但我私下问过了里正,如今买卖田地的行情并不多好,五两银子能买下咱家大半的田地。真算起来,伯公并未曾欺咱们。”
虽然江荣一口咬定老江头并未趁火打劫,然江大富却始终意难平。
可江荣已经签字画押,白纸黑字板上钉钉的事儿,他也是个明白人,如今老江头那边硬气得很,未免节外生枝,不管吃亏与否,现如今都只能认了。
只是,这心里边却总觉堵得慌。
回想起这一阵发生的事儿,江大富觉得他们家就跟中邪了似的,做什么不都不顺。
长长的叹了声,便拉耸着肩膀,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进屋去了。
第二日,将将吃过早饭,江荣便说要去镇上找活儿。
虽说昨儿听他提了一嘴,然谁也没料到,他会这般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