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二婶开门出来,也和她一样,是去拿水的。
绵娘这才知道,原来豆腐娘子和秀才一样,
也在吐。
“没事,就是吃得太油腻了,没克化了,才会吐的。”
二婶安慰绵娘。
想起母子俩吃的那些肉,绵娘瞬间明了。
粗茶淡饭吃惯了,常年不沾油腥,冷不丁吃顿油腻的大肉,腹里当然受不来。
这还不像顾骢在缘聚福那桌酒菜,荤素搭配均衡,大厨手艺也好,让人吃不出油腻感。
绵娘端着热水回房的时候,秀才还趴在床上,只是刚刚吐完,嘴里一股子味道,热水送到他的面前,秀才抬头看了一眼绵娘,将水接了过去,涑了涑口。
绵娘拿着扫帚将屋子里收拾了,又转而去了隔壁屋子,将豆腐娘子吐得也收拾干净了。
梅二婶伸手,被她拦住了。
人家来帮忙,已经是很好了,哪里还能再让人家跟着收拾这些东西。
这一夜母子俩上吐下泻,好一通折腾,一直到天亮才算是消停下来。绵娘煮了粥,让两人吃了一些。这才算是好一点。
秀才还好,只是面色更加灰黄,人也更虚弱。
豆腐娘子就不太好了,她伤了腿,上茅厕的时候需要绵娘和梅二婶两个人扶着不说,自己的腿疼
得也是受不了。
肠胃舒服了,腿又疼得死去活来,豆腐娘子再也忍不住了,躺在床上直骂娘。
梅二婶不能一直留在这听她骂人,见母子俩没事了,帮着给驴填上了草,就回家去了。
两间房里都是一股子味道,绵娘帮她将窗户打开,就回去收拾了自己的屋子。
秀才仰着脸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又在寻思什么。
夫妻俩照常无话,不能下地了,也不能不干活,烧退了,身上有了力气,绵娘拿着凳子去了豆腐房挑豆子,太阳越升越高,村邻王婶过来了,是听说豆腐娘子摔伤了,来探病的。
豆腐娘子在屋里高声喊绵娘过去给人倒水。
绵娘只得放下手中的活计,倒了热水送到王婶面前,王婶的看着她,目光闪了闪。
绵娘也没在意,招呼过后就又回去继续干活了。
王婶看着人出了屋,就凑到了豆腐娘子跟前,小声道:“你家儿媳妇,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昨天上山了,崴了脚,个没用的东西,什么也干不了。”
豆腐娘子对着窗外绵娘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梅二婶昨天说的话她的确是往心里去了,只不过不是对绵娘心生体谅,而是更厌恶了,连带着,对照顾了
自己一夜的梅二婶心里也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