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福摆手拒绝了,家里现在这个情况,谁还有心情吃饭啊。
顾骢体会不了他们的心情,只觉得秀才那样的人,写下了休书不是更好么,难道真的让阿绵和他过一辈子。
怎么可能?
那他之前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吗?
绵娘被父母扔在后面,垂着头,没有了堂上的那样强势倔强,纤弱可怜,好像一碰就碎,让他顿时心疼起来。
“伯父!”
他拦在宋家人面前,看着宋有福的眼睛,沉声道:“今天的事情怨不得你家娘子,那梅家母子休妻意念坚决,又有那县官偏袒,这手印由不得她不按,再说,你们两家现在势如水火,就算是娘子今天不按下这个手印,又能怎么样,回到梅家,就能消消停停的过日子么?娘子他性格温顺绵软,如何是那对母子的对手,若是真的在梅家受了苛待,难道你们就不心疼么?更别说那秀才已经将人带到了家里去,停妻另娶的决心十分坚决,就算是他妹妹没有走丢,恐怕这休书也很快就会写下来。”
他实在是看不到那秀才有什么好的,让宋家如此念念不忘。
宋有福看着他,欲开口,想想又只是摆手道:“顾少爷,您不懂。”
才成亲不到半年,女儿就被休回家,以后在乡亲邻里之间要如何抬起头来,又要平白受多少白眼。
就算是有再多的苦衷,在外人眼中,绵娘的名声都已经毁了。
“这两日顾少爷劳心劳力,我老汉自然是感激不尽,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不要再说了。”
他扶着妻子,跟着里长,坐上了远处树下拴着的马车。
绵娘跟在父母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顾骢一眼。
顾骢心下一急,想也不想,就去拽绵娘的手,却被绵娘躲开了,她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声音里带着哭腔,小声祈求道:“顾少爷,您自重吧!放我一条生路!”
顾骢被她的眼神震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身子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愣在了当场。
女儿没跟上来,宋李氏回过头来,叫着绵娘的名字。
看到两人站在一起说话,心中不禁有了疑惑。
绵娘已经擦着眼泪追了上去,坐在了马车的后面。
宋李氏想了想还是问道:“那顾少爷与你说
了什么?”
绵娘向后看去,顾骢还站在原地,正看着她的方向,目光沉沉。
她低下了头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