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的确是简陋,最关键的是四面围着的都是印有碎花的粗布。
绵娘赶着它卖豆腐,进了村不用招呼,只要
看到这个马车,村民们就知道是小宋豆腐过来了。
当时只觉得好用合适,现在看起来何止简陋,简直土气。
与江一寒安静疏离的气质截然不符。
也难怪顾骍会觉得好笑。
绵娘听着这番话,不由得再次红了脸,不过这一次是臊的。
早知道会让江一寒丢人,她就不赶着这辆马车过来了。
随便借谁家没有车棚的平板车过来,也比这个强。
只是现在说这个已经太晚了。
江一寒却安之若素:“不过是交通工具而已,没必要介意那么多。”
“那倒也是。”
顾骍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被身后长随提醒,他们还有事情要办,这才匆匆离开。
马蹄声渐行渐远,绵娘撩开车帘,看着江一
寒。
江一寒也在看着她。
远处顾骍回头,看着马车上终于肯露出脸来的女子,对身边人笑道:“这位,果然在同洲城里藏着人,顾青,你且去查查,这让小江大人如此珍而重之的人究竟是谁,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长随领命。
顾骍收回目光。
那辆马车虽然没有什么标识,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大家闺秀应该会坐的马车。
江一寒当日跟着宋知孝匆匆返回同洲城,又流连不去。
这里面必定有古怪。
而且江一寒生性冷漠,这世上能被他看在眼中的人和事实在是太少,他却能跟宋知孝成为生死之交。
如果说宋知孝在军营里的勤奋向上,奋勇杀敌,让人敬佩,可是,百万军队之中,这样的人何其
多?
宋知孝这个人,算不得顶顶聪明,又不善专营,只有学武一事上,能看出很有天分。
他身上除了顾家的武功路数,宋知孝身上的路数招式,分明是段不严和江一寒教出来的。
也正因为有这样两个绝顶高手悉心指点,他才能进步如此神速。
可是,江一寒和段不严又为什么这么用心的教导他呢?
顾家的护院虽然都是行伍出身,可是当初宋知孝一个根本不会一点武艺的乡下小子,又凭什么被顾骢看中,进了顾家学武呢?
若是宋知孝只是记恨因为自己那个三弟的牵连,而被萧宗羡找了借口寻了私充军发配,也不是说不通,但是奇怪的是顾骢。
自己那个三弟,现在看起来规规矩矩的,其实有多桀骜不驯,他这个做哥哥的是在了解不过的了,若换作是以前,宋知孝那番态度,恐怕早已经遭到
他的报复,可宋知孝那样对他,顾骢却多番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