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妧妧洗漱完出来,就见陶氏捧着一摞厚厚的账本坐在凉亭内,皱眉翻阅着。
陶氏性子恬淡,遇事不骄不躁,有自己的一套手段,这还是于妧妧第一次见她眉宇间萦绕起淡淡的愁绪,心里不禁一紧。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于妧妧走进亭中,坐在陶氏对面低声问道。
陶氏见来人是她,眉宇间的愁绪散了几分,却还是叹声说道:“还不是府里的事?”
“府里?”于妧妧孤疑着挑眉。
陶氏见状直接把账本递过去,拧眉说道:“我原本以为即便陶氏这些年在府里中饱私囊,挥霍无度,顶多是让侯府亏空,却没想到竟已经到了动摇根基的地步。
若是再不制止,再过几年,侯府怕是就要借
钱过日子了。”
“这么严重?”于妧妧一惊,没想到巨大的侯府竟能让一个女人折腾成一个空壳子,将信将疑的翻开账本,才知道陶氏所说并非危言耸听。
一本账本,大半都只有出账没有进账,日积月累,如何不亏空成灾?
而于延又对内务从不过问,因此姚氏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这么一本本触目惊心的账本就这么摆在账房,这么多年却无一人敢上报。
“您想怎么做?”于妧妧拧眉沉思一瞬,抬头看向陶氏问道。
陶氏凝眉思索了半晌,才缓慢而坚定的开口:“自今日起,侯府上下不论身份高低,皆缩减用度,除日常花销外,一切奢靡浪费全部杜绝,省下来的银两可以慢慢用来补帐,你看如何?”
“方法是好方法,既然要缩减,自然不能单大房一人缩减。”于妧妧点了点头,但随即眼底闪过一抹犹
豫,担忧的看向陶氏提醒:“只是,侯府奢靡之风形成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您此番做法,只怕会得罪许多人。”
那些上到管事,下到婢女奴才,在姚氏这些年的带头下,早已习惯了奢靡的生活,忽然一夜之间过回苦日子,必然心生怨气,而这些怨气,最终都会落在陶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