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抽着烟土的老大爷坐在门槛上,边说边叹气,愁容满面。
于妧妧坐在院子里,一边听着大爷抱怨,一手捏着银针在一拃长的木偶上不断练习针法,神情专注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一年前,她摔落山崖,侥幸被路过的商旅救下,昏迷了三月,醒来时人已经到了赤桑镇,她受了极重的伤,将养了一年才稍稍养好些,前几日才彻底痊愈。
好在,这一年她整日枯坐,无事便练习针法,针灸之术倒是愈发精进了许多。
“嗐,听说那蛮夷正往咱这边过来,用不了几日,只怕就要到咱镇上,届时可怎么办才好呦。”这时,一名妇人推开院门,边抱怨着边走进来,看到坐在石凳上的于妧妧,登时变了脸色:“哼,这年头过的都是人吃人的日子,也就夫君心善,这个时候还到处救人,岂不知在旁人眼里,成了彻头彻尾的冤大头。”
妇人一番话说的夹枪带棒,于妧妧的眼底的眸光暗了一瞬,随即隐去。
这妇人就是救她那位商人的妻子,商人虽善良,他的妻子却不是个好相与的,于妧妧刚醒那段时间,这妇人对她的态度要比现在恶劣许多,后来她身体渐好,能拿起银针治病赚些碎银,妇人才消停一点,如今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尽管如此,也莫名的有些刺耳。
于妧妧垂下眸子没有说话,心里却在盘算着,等到恰当的时机,还是选择离开吧。
这家人对她有重恩,即便过分一些她也不能说些什么,左右她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等离开时把身上金银首饰留给他们,权当报恩,若是日后有缘再见,再另做补偿。
正这般想着,妇人见她不搭腔,无趣的撇了撇嘴,将手中的簸箕往石桌上重重一放,溅起一片灰尘,扫了眼她手里的木偶道:“嗤.......也不知道你成天弄这些有什么用,一年到头连吃喝都赚不出来,倒不如大娘我帮你寻一门好亲事,趁早嫁人的好。”
这话就有些过分了,于妧妧的眼神冷了下来:“我暂时还不想成亲,就不劳大娘挂心了。”
“什么,不想成亲?那你想干嘛,还巴望着在我家待一辈子不成?!”妇人嗓音顿时尖利起来,一抬眼却骤然撞进于妧妧冷冽的眸子里,心下微惊,下意识的收敛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