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厂长表情严肃,认真道:“老吴,吴主任,有句话我可得和你说明白了:你要是把夏晴挤兑走了,猪胰岛素要是生产不出来了,我可真饶不了你。这不是在吓唬你,说真格的。”
吴有德还是不以为意,笑道:“说来说去,您不就是担心猪胰岛素嘛!这有啥呀,我看现在蔡晓梅、王慧芝她们都能弄,瞧给您急的…”
王厂长摇了摇头:“你呀你!目光忒短浅!是,现在制药车间起码有五六个人能生产猪胰岛素,那以后就一成不变了?要是国家标准提高了呢?竞品的杂质更少,纯度更高了呢?二次研发除了夏晴,别人能搞?!”
此话在理,还是人家王厂长高瞻远瞩,吴有德垂着头不说话了。
王厂长走过去,拍了拍吴有德的肩膀:“老吴啊,咱们是同一个战壕里的,夏晴是出去冲锋陷阵的。她这个冲在前面的不倒,咱们才能安安稳稳在战壕里吃香的喝辣的。你别总盯着她,有折腾她的功夫,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才能…”
王厂长说着,手指做了个数钱的姿势,看来他是尝到甜头,念念不忘了。
这下吴有德被彻底说服了,点头道:“行吧,王厂,我听您的。”
转眼正月过去了,河里的冰开始解冻了,就是天气还冷,出门得棉袄棉裤棉帽子,还得围个毛线织的大围脖儿。
这天夏晴休息,没去厂里。说是“休息”,其实也就是去西偏房“实验室”里“休息休息”。
徐来这天加班,早早出了门,这回不是去抓赌,而是维稳。维了一天的稳,累了也饿了,看见路边有卖活鱼的,挺新鲜,就顺手买了两条。
徐来到家进了中屋,把棉帽子一摘,高喊道:“媳妇儿?!晚饭做的什么呀?我饿…”
“嘿!小子!瞎叫唤什么呐?!”一名老者打断了徐来的话。
徐来这才注意到,中屋角落的椅子上,端坐着个老头,只见他身着青色长衫,精神矍铄,目光如电,左手隐隐好似少了两根指头。
“您是…聂道人吧?!夏晴总提起您…您怎么来…”
“聂老道就是聂老道,还什么聂道人?!这叫法…我听了都起鸡皮疙瘩!”聂老道再次打断了徐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