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麻麻亮,葛彩华就在院子外面喊:“果果,起来
了吗,我来接你们回家住。”
她的声音特别大,是喊给左邻右舍听的。
穆果果刚拉开破门,她就冲进去,直奔她的油灯而去,看到油灯里连一点油都没有,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哎呦,油呢?”
穆果果也惊呼起来:“哎呦,油呢。”
葛彩华心在滴血,嘴上却说:“算了算了,不就是一点点的煤油嘛。”
正要问穆果果考虑的怎么样了,穆果果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平静的对她说:“三奶奶,我仔细想过了。正如你所说,十八岁都老大不小的,完全可以撑起一个家,所以,谢谢三奶奶你的好意,我们就不去你家给你添麻烦,给四婶和姐姐妹妹们添堵啦。”
葛彩华又是一愣。
她原本算计的很好。
先把这个软包连哄带骗的接到家里面,再以老辈的身份,替她做主一桩婚事,她既能拿到一大笔钱,又除掉了这个眼中钉。
葛彩华觉得自己已经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话也说的很好,贱丫头一定会满口答应下来,跟着她回家里住,没有想到她会一口回绝了她,还说的那么云淡风轻,礼数也周全,就是想要撕破脸也找不到发泄口。
穆果果也不跟她纠缠,走到院子里找她砍回来的藤条,打算编一些筐子,篮子,拿到县城卖掉,换一点米面。
找遍不大的院子,没有找到那一捆藤条。
这藤条虽然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可它长在深山里面的荆棘丛中,砍的时候艰难,从山里背回家更是艰难,看着不起眼的一捆藤条,包含着穆果果诸多的血汗,直到现在,她的肩膀上还留有被藤条勒出的血印,昨天卸粮时被磨破了皮,钻心的疼。
穆果果去问连兰芝。
连兰芝很快明白女儿的意思,冲她傻笑着摇头。
穆果果明白妈妈的意思,她无非就是怕女儿为了一捆藤条受欺负,才摇头表示不知道。
可这样长此以往的下去,日子还怎么过呢。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天丢的只是一捆藤条,若是不去追究,下次指不定还要丢什么。
穆果果冲出院子,到处寻找。
她在村子里遇到了四堂婶家的小女儿穆花花。这个女孩比她小上四五岁,性格木讷,胆小怕事,看到穆果果,笑着跟她打招呼:“姐,忙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