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晚风拔开湿濡的塞子,犹豫了一下,倒出两粒,喂到顾江寒嘴里。
期间,她一直怕顾江寒突然醒来,两人的衣着着实尴尬,可是直到她将衣服再次穿好,顾江寒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蓝晚风连忙替他把脉,脉象虚软无力,时有时无,蓝晚风想笑,泪水却不自觉的夺眶而出:“你可不能有事!”
将他的腰带系好,蓝晚风还不忘占便宜般摸了摸他的腰:“你如今被我看也看了,摸了摸了,按照世俗,该是我的人了…”蓝晚风伏在他的肩头,恨不能大哭一场,却生生忍住了。
天色渐黑,好在蓝晚风拾了不少干柴,夜里虽然有风,却不至于将那火堆吹熄。
蓝晚风怕他背靠着大树不舒服,便拿剩下没撕掉的黑色外袍垫在地上,自己则坐在旁边,让顾江寒半侧躺在衣袍上,脑袋则枕在了她的腿上。
她不敢睡,怕林子里有什么虫蚁凶兽,一夜未眠,脑袋里像绷了一根弦,警剔的注意着四周。
待天明之际,顾江寒的呼吸却开始沉重灼热起来,原本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而那额头,更是滚烫得吓人。
行医将近一年,蓝晚风从来没有这么心慌过,她想过无数的情况,若是他伤口发炎,凝血败死,该如何是好,如今突然起烧,蓝晚风一颗心如同被扔进了油锅里。
煎熬万分!
一把抹掉眼泪,蓝晚风强迫自己坚强起来,都重活一世了,还有什么没见过的!
将那残存不多的外袍又撕下一条来,蓝晚风扶着顾江寒,找了个让他能舒服点的姿势,然后将手中的布条放到清凉的溪水中打湿,再拧干,覆在顾江寒的额头上。
尽管如此反复,那烧热却没有丝毫要退下去的意思。
大滴大滴的泪水砸在手背上,蓝晚风一把抹去。
哭什么,自己就是个大夫,如果自己都放弃了,他还怎么办。
想着光用布条降温不行,蓝晚风一把扯开他的衣襟,然后从林子里找了两片硕大的树叶,舀了清澈的溪水,凑到顾江寒唇边。
“怎么不喝,你怎么不喝!”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满是无助:“你喝呀,你不喝烧怎么降得下去!”
清澈的溪水自顾江寒那漂亮的唇角滑落,未进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