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公平!为什么独独是我?!”
颤抖的语气里泄露了他的害怕、后悔、不甘。
宁芳笙低下头,摇着又头咂嘴轻笑道:“谁都不会少。”
他说得轻巧,然而眸光却似淬毒的箭,李侍郎被慑住。终于,李侍郎忍不住求饶,“郡王!太傅!您饶了我吧!从今往后我唯你是从,尽心竭力!求求您饶了我!”
空气凝滞。
就在李侍郎要绝望的时候,宁芳笙开口了。
“当初我父王的尸身是你送回来的。我问你,是谁
交给你的?有没有让人做手脚?”
瞳孔一缩,李侍郎眼神忽闪。
宁芳笙手顿住。
果然,自己没有料错。
危险地眯起眼,“侍郎的大公子如今在我外祖手下任职,二公子年纪尚幼,另花柳巷三百号,你的外室还带了一个三岁的男娃是也不是?”
“你、”
李尚书大惊,人已经站不稳。“你不能、不能…我儿何辜!”
“有罪无罪,我说了算!”
掷地有声,余音犹震。
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李侍郎面如白纸。
“是吏部尚书王自忠。他交与我时,王爷尸身已僵,只怕还有其他事。王尚书还特意嘱咐我,说王爷是从沙场战死,可当时王爷身上并无与人厮杀的伤口。”
王、自、忠。
李侍郎只觉一阵杀气扑面而来,脊背发寒。
“太傅、”
那人却早已转身。
“我的妻妾儿女,她们…”
“今夜丑时一刻,李侍郎愧疚不已,自觉无颜面见陛下,于牢内自缢而亡。”
宁芳笙身后,牢头挥手下去,即刻有狱卒拿了绳索。
“宁——唔!”
除了一声夭折的嘶喊,牢房里再无人声。
牢头将她送出门,主动开口道:“请太傅放心,鄙人会处理好此事,绝不留痕迹。”
宁芳笙抬起头,嘴角又挂起平日的浅笑,手中不知何时拿了块金锭子,随意一抛,虚虚拘礼,“如此,多谢了。”
黑色的身影挺拔隽秀,悠悠地消失在监牢门口。
牢头双手接着金锭子,还未从那无法形容的妖冶面容中回神,心中颤颤之时更叹了一声:怪道旁人都说太傅是株天上来的食人花——俊似谪仙,笑面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