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如此。”
在朝会上他的确是故意站出来说那番话的,而他也知道宣帝不可能将他派出去,而这火却会烧到如今泾渭分明的荣王、永王身上。荣王、永王相争是必然,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不介意为他们加一把火。
他们谁都没有把话挑明,但谁都清楚对方说的话。
宁芳笙也是笑了笑。
但她因夏瑞景的话,忽然起了兴致。后退两步,像一个长辈一样看着如今身高腿长、面容成熟俊逸的夏瑞景。
他比自己高了,她从前含沙射影地教他玩弄权术的
东西,他也都懂。他不再等着她的指引,而可以自己做出判断,胆大心细地为旁人挖坑。
而且,没几天的时间,这个“弟子”也将成婚了。
宁芳笙突然也不能免俗地生出一种时光如流水的感慨。好似一眨眼,什么都变了。
什么、都变了。
宁芳笙低下头,长眉轻敛,嘴角挂上自嘲的笑。
夏瑞景敏感地察觉到氛围的变化,开口补充一句,“不过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逃过老师的眼睛。”
听见这句带着捧高的调侃,宁芳笙失笑。抬手拍拍夏瑞景的肩膀,“这可未必,殿下大才,自会不断成长。”
这话听得夏瑞景眼中渗出晶亮的光。
可惜他还没高兴多久,宁芳笙又道:“殿下如今心有成算,不日将大婚,往后便要同未来妻子相濡以沫,同舟共济。臣在此,恭贺殿下大喜。”
夏瑞景心中一顿,笑意僵在脸上。
她的话听来好似往后她便不在自己身边一般,她也再不管他的人生。
这怎么可以?
嘴角垂下,夏瑞景生硬地打哈哈试探,“老师这话说得仿佛我成亲了你便不是我的老师一般,我成亲与否与我们的情谊如何相关?”
对她来说是没什么关系,只是她本意就是教会夏瑞景之后在其必要之时伸出手,并不打算多管他旁的什么,何况如今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准备。
她道:“是不相关,只是…”
“只是什么?”
夏瑞景不自觉紧张起来,生怕从她嘴里听见什么不想听的。
宁芳笙觉得他反应奇怪,蹙了蹙眉。
“只是往后你成了亲,我也要成婚,自然不可能像现在这般自由适意了。”
她说了一个听起来最正常的理由,可怜许樱又被拉出来遛了一道。
偏偏是这个理由,夏瑞景最听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