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短暂又漫长的一息,她哑声开口,“你先回去吧,让我静一静。”
脚步一顿,宁芳笙心口一绞,她站着没动。
这期间,许晴柔和衣躺下,转过身背对着她,态度莫不抗拒。
宁芳笙看着她微微发颤的瘦弱背影,余光中鬓角几线银丝刺痛了她的眼。
“好。”
她答。
沉重的脚木木地抬起,然后往外面踏去。
床上的许晴柔听着动静,倏地,那脚步一顿——
宁芳笙在门口停下,身子微侧,一半脸被室外的阳光刺地眼睛发酸,一半脸对着卧房。
“您知道,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声音,连同内含的无力、苦涩一起传到床边。
话落,宁芳笙转身离开。
房内的许晴柔浑身一震,闭着的眼中泪水滚滚。
这是实话,许晴柔知道。
所以她如此愤怒与悲痛不是因为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而是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当年把宁王府逼入绝境的人。她不能面对宁芳笙对自己的伤害,更不能面对那一份无力。
没有办法,因为无所依赖。
宁芳笙出门时只有眼眶还略红,情绪已收拾得半分看不出。她让青玉伺候好许晴柔,不要多言。
等回了自己的院子,整张脸都没了表情,只剩下“
冷”一个字。
在房中坐定,她对空气吩咐了一声,“把青萍叫来,而后所有人守到院外去。”
“是。”
不见人,只闻声。
青萍走在主屋的回廊上,脑海中回放着方才青羽说话时凝重的神情。
眼睫低垂,青萍已经预料到什么,攥紧了手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
“吱呀——”
大门打开,光从门口泄露进去,缓缓照映出中堂下主位上的身影。
“青萍。”
座上的人唤了一声,声线同往常没有半分差别。
青萍身子却僵硬了一瞬,向前走近,“是,青萍在。”
缓缓抬眸,宁芳笙的眼暗如深洞,没有一丝亮光。
“我的药,从来都是交由你一人处理,从未经他人
手,是也不是?”
话抛下去,却没有回应。
青萍站着,低着头,是一贯的柔顺模样。
瞳子闪了闪,眼中好似进了异物,让宁芳笙难受地没法形容。
“是也不是?”
宁芳笙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