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时瞥了她一眼,捡起东西来写字。
一直到写完了,宁芳笙都不曾侧首看过一眼。萧瑾时卷着纸条,闲聊一般说道:“怎么,你就不好奇我写了什么,会不会坏了你的计划?”
听言,宁芳笙扯了扯嘴角:“那还要看,我给不给你这个机会是不是?”
说这话时,她的姿态高高在上,下垂的眼睫形成两道浅浅的阴翳,看起来深不可测。
萧瑾时自己半坐在地上,比着两人的区别,轻笑了一声。
宁芳笙听见了,打量了他一眼,突兀地说了一句:“不知道萧鄂现在会不会和你一样。”
萧瑾时一愣,旋即挑眉。
“你的意思是……你把萧鄂也送进来了?”
“你说对了一半,萧府的人都没有你惨,只有你一个人在地牢。”
听着这样好像是嘲讽的话,萧瑾时却笑起来,声音都打着愉悦的飘,“是了,你怎么都是不应该放过他的。可惜了,我现在比他还惨,见不到他蹲大牢气急败坏的模样。”
“呵,”冷笑一声,宁芳笙回他,“这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他好过你的。”
说罢,宁芳笙要萧瑾时递出藏了字卷的雪雕,她该走了。
萧瑾时第一次在两人接触时沉默如金,什么多余的动作、表情都没有,甚至连近在眼前的人多一眼都没看。
宁芳笙直起腰,脚下略略一顿,随即转身离开。
萧瑾时便看着她的背影,唇角渐渐绷直。
她方才那话,分明说来宽慰他的心。她总是如此,心里有他,但占的地方实在微不足道,什么都能比他重要。
这叫人……怎么甘心。
宁芳笙自己估摸着走了一半,然后停下。太远了,她看不清那个人,甚至都已经看不见他在的那个牢房。
短短看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
接近门口处,有狱卒守着她。
“太傅慢走。”
“且等等——”宁芳笙驻足开口,“萧世子虽是重犯,但在其受刑之前,陛下必然是要召见他一回的,你们且给他些体面。另有,地牢怎么是谁都能进来?”
话说着,眼神渐凌厉。
狱卒缩了下身,支支吾吾,“可王爷他们……”
“地牢归属刑部,该听谁的还要我教你们不成?”
“是是!小人知道了!”
交代完,宁芳笙才走了。
方出了地牢左近,雪雕自己便腾飞而起,很快不见了踪影。
宁芳笙便自己上了马车,叫青茗回府。
过了一刻钟,到了王府门前,却见停了一辆陌生的马车,不知是谁家的。
进了府,管家走上前来低语:“王爷,高世子并其夫人来了,正在会客厅中等您呢。”
宁芳笙有些惊讶。
走到会客厅前,没进去便见高子寒和孙玉雪两人坐在一处。女子娇嗔而怒视,男子狡黠一笑,看着感情很好的样子。
心中一晃,宁芳笙吸了一口气,一边进去一边道:“你们怎么来了?”
孙玉雪听了宁芳笙的声音,下意识一愣,轻轻撇过头去。高子寒见她如此反应,捏了捏她的手,随即站起来迎向宁芳笙。
“你回来了,是我有事想与你说。”
他既走出来,便是单独要和她说话,宁芳笙便停住不动等他。
两人对视一眼,高子寒突然又停下,叫厅中的青萍:“青萍,你好好守着我夫人,莫叫她一人在这里待得觉得无趣了。”
青萍与高子寒也是旧相识了,却不知这位流连酒色的世子何时竟也变得有几分体贴了。惊异地应了一声:“回世子,奴婢知道了。”
高子寒这才一点头,走到宁芳笙身边。
宁芳笙回眸看了一眼孙玉雪,这才和高子寒慢慢往内院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