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宁芳笙的脸色已冷下来,她说:“我教过你很多东西,从前我以为你一直是出色的,但是现在不过是这么一个波折,你就乱了阵脚。我希望你明白,我在你身上投注了太多,已经不是我想收想断便能做到的。但是——”
话顿住,那双清冷通透的眼里透出警告。
“若你再如今日一般,没有分寸没有头脑没有自己开道拓路的决断睿智,我为你所做的一切我会自己亲手收回来。”
她给的东西,从来都是最好的;但若给的人配不上,她即便砸在自己手里也绝不叫别人玷污。
这话本意是要夏瑞景时时警醒自己,莫要自己先落了下乘。但宁芳笙玩玩没想到,听在夏瑞景耳中又变成了完全不同的意思。
夏瑞景深深看了她一眼,缓缓躬身朝他作了一揖。“我明白了。”
你给你自己留了退路,那便怪不得我自私了。
等夏瑞景走了,宁芳笙还没从他那一眼里回过味来,只觉得心头落了一层阴翳,总有说不上来的奇怪。
甚至到夏瑾时上门来,她还在想这件事。
他虽然已经从地牢中出来,却还是不能大摇大摆从正门进来,只能翻墙走偏门,这让这位新晋的齐王十分不爽。
一进来,更是看见宁芳笙愁眉不展的样子,心情更不妙了。
“啧,怎么,爷从地牢里出来你不高兴?”
宁芳笙顺着声音抬头,只见男子穿了一身从没穿过的朱红色制服,这颜色艳,同他精致绮丽的眉眼映衬,更显面如冠玉,人也柔和不少。只是他眯着眼,两道长眉一上一下地拧着,两手又板正地背在身后,这姿态显得他有些不着调的滑稽。
唇角一下弯起来。
“高兴自然是高兴的,只是现在一想到新晋的齐王爷竟是有神鸟庇佑的‘神佑之子’便是惊奇更多。”
夏瑾时没想到她一开始就拿这个打趣,自己想起来也觉得好笑。走到她身前,捏她的脸颊,“你信了?”
笑音明显,宁芳笙要是信了才有鬼。
拨开他的手,她也好奇,“你倒是说说,从哪儿弄来一个如此逼真的三足金乌?尤其它还知道引众人去寻你?”
夏瑾时听她这么形容就“哈哈”笑出了声。弯下腰一手搭在她扶手上,戏谑地问:“啧,想知道?”
宁芳笙微微侧过身便能和他亲近地面对面,她像是被他的笑声感染,也笑了:“嗯,想知道。”
“那就好办了!”夏瑾时整个人蹲下来,保持自己上半身和她在一个水平面上,然后对她眨了眨眼,指着自己一边脸颊,“来,亲一下就告诉你。”
宁芳笙看着那块微微鼓起的细腻肌肤,笑弯了眼睛,摇头说:“不要。”
“啧,”夏瑾时瞪眼,鼓起的脸颊又瘪下去,“你快点!你不亲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哎呦。
宁芳笙挑了挑眉,表情就好像在问“你这么硬气的吗”?
夏瑾时白了她一眼,“快点,我说真的。”
“真的啊?”
“是!”
宁芳笙坏心眼地向他靠近,在他眼里都要放光的时候,吐气如兰:“不说就不说咯,本来我也不是特别好奇,反正与我没什么关系的。”
“……”
萧瑾时期待的心一下落空,整个脸扭曲起来,气得说不出话。
“你、你……”
宁芳笙挑衅地问:“我怎么?”
夏瑾时看着她突然沉默,然后小小声骂了一句:“牲口!”
压根不是人。
宁芳笙没听清,“什么?”
夏瑾时撇嘴,“我说你——”
“牲口!”